谢昀嗤笑一声,大声询问柳宗言:“还是……大理寺卿柳大人先来?”
“……”
柳宗言赶紧擦着冷汗,瞧见荀况回到席位上,也静悄悄地回到座位上。
卫国公夫妇瞧见支持他们的官员静悄悄地离开,心里慌了。
卫国公不满地怒瞪卫夫人一眼,似乎在责备她教子无方。
尽管如此,他开口质问谢昀:“那、那你不能废了我儿的命根,让他断子绝孙啊!”
谢昀瞧着双手,似笑非笑地说道:“卫国公,本将军的手下是当众施行的,可没有让他断子绝孙,当日在场的达官贵人都是人证。”
听到这话,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多的赵玄朗忍不住跑出来,加入这场闹剧。
他站起来惨兮兮的卫燕京,气恼地告诉老皇帝:“父王,当日儿臣和容太师也在场,卫燕京这厮可混账了,不仅欺负她的夫人和谢夫人,还当众把容太师当作女子来调戏,特别的下流无耻。”
“……”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胡作非为就算了,居然连容珏都敢欺辱,这卫燕京真的是罪该万死!
刹那间,跪在地上的官员仿佛火烧身似的,快速回到座位上。
偌大的大殿中央,如今只跪着卫国公一家、谢昀,还有两名被断臂的少年家属。
见卫国公不吭声,他们伸直腰杆子来质问谢昀。
“还有我儿子呢?我儿子可没有做这些事,他只是围观而已。你居然这么残忍,命收下砍了他一臂。”
“我儿子也是。”
谢昀眯着眼盯着他们,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吓得他们赶紧将脑袋缩回去。
容珏神色微动,手捧一叠状纸公文,出来向老皇帝下跪:“启禀皇上,这些都是大理寺司直盛景南这段时间查明的案件,证据确凿,揭示的都是卫燕京以及他的玩伴朋友们的罪行,其中包括两名被谢将军断臂的少年。请皇上过目。”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众人各怀鬼胎,而卫国公夫妇以及那两名少年的家属脸色发白,惊惧得微微渗汗。
太监刘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下来,接过容珏递着的状纸文书,给老皇帝送过去。
老皇帝拿来几本翻开,随便瞄了几眼,怒然将状纸文书扔下来:“卫国公,你们都给朕好好看,你们的儿子都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死十次都不足以抵罪,你们还有脸到朕面前哭闹!啊?”
盛怒之下,卫国公等人吓得伏地求饶,心胆俱裂。
此时此刻,他们十分后悔来宴会闹这么一出,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老皇帝气得胸口起伏,转头又怒斥柳宗言:“柳大人,你这个大理寺卿当得有点不称职啊,天子脚下,这些天下的冤情你为何没有发现?”
又被提名的柳宗言赶紧跑出来下跪,擦着虚汗请罪:“请、请皇上赎罪,本官、本官是要查的,是盛司直越级查案。下官念他是个人才,所以才放心交给他查办的。”
老皇帝怎会不知道自己手底下这些官员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冷哼一声。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朝廷需要各方面人才之时,既然这个盛景南能得容珏的垂青,必定是个非凡人物。
琢磨了片刻,老皇帝威严地说道:“既然他这么有才能,那就擢升他为大理寺少卿,帮你分担分担一下工作吧。柳大人,这样的人才你要好好珍惜,不要埋没了他,知道吗?”
“微臣不敢!”
柳宗言赶紧伏地,想到往后不能动盛景南那厮,心里头百般不是滋味。
老皇帝在心里冷笑,你有什么不敢的?阳奉阴违的事还干得少吗?
他故意吩咐道:“那行吧,卫世子的这些案件你来处理,希望你做得称职。”
“臣定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柳宗言知晓老皇帝这回是震怒了,应对这些案子不敢再像从前那样徇私舞弊了,否则可能就乌纱不保。
荀馥雅却为此感到高兴。
他知晓容珏向来不管闲事,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不由得向他投以感激的笑眼。
正巧,众人站起来时,容珏看过来,与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微微一笑,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这暗中的眼神交流落入谢昀的眼里,却百般不是滋味。
此时,伺候孝贤皇后的宫女前来禀告老皇帝,孝贤皇后身子不适,希望他去看望一下。
老皇帝心急如焚,命人赶紧去请王御医,丢下一句“都散了吧”,便急匆匆地领着宫女太监前往孝贤皇后的凤梧宫。
提前结束了宴会,荀馥雅跟随谢昀离开王宫,心想着赵怀淑今夜必定有动静。
回到将军府,她打算去说服孙媚儿跟自己到顺天府伊大牢看一场好戏。
岂知,谢昀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将人不由分说地抱到软榻上。
等她人抵达软塌,高大的身影拢住她的身子,谢昀似笑非笑地说道:“何必多费唇舌呢?直接命人捆了带过去便可。”
说着,他喊来岑三,吩咐岑三去将事情办妥。
荀馥雅不悦地蹙眉:“你做事怎么就这么喜欢简单粗暴的方式。”
谢昀痞笑道:“因为有效,又有用啊。”
荀馥雅抬眸,与他的视线对上:“但很招人反感。”
谢昀伸手落在荀馥雅的细腰上,摩挲了几下,低沉着嗓音回应:“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用这种方式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