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并无任何作为,只是当了谢昀的两年妾室就死了。
这一世她经历了太多,看清楚了许多事。想到若是上一世身为平民的谢昀能够多读点书,在功成名就之时,也不会遭人背后嘲笑,限制了他的自身发展。
想要读书,却因为家境贫寒,交不起学费,上不了昂贵的私塾,到不了书院念书。这样的平民实在太多了。
她只是不忍心。
她谦卑有礼地回应:“夫子谬赞了,弟子只是在太学书院待不下去,才开这家平民书院,想来也是愧对恩师您啊!”
众人静默,心知肚明。
荀馥雅之所以没能在太学书院继续担任女夫子,除了朝野的纷争因素,更重要的是,她出身平民,而太学书院的弟子皆是贵族皇室成员,非常排斥一个平民当他们的夫子。
范夫子向来直言快语,轻叹道:“这不是你的错,是阶级的错。”
姜夫子捋了一把胡子,颇有感悟地说道:“贵族子弟们安于一隅,不思进取,也是时候给他们一点警示了。”
姜贞羽忧心地看向荀馥雅:“怕就怕,他们会来找师妹麻烦。”
赵玄朗闻言,老气成秋地跟荀馥雅说道:“师妹别怕,师兄会帮你的。”
可惜,荀馥雅并不买账,笑着提醒他:“你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容珏冷不丁地也来一句:“今日的课业都完成了?”
面对两人很有默契的挤兑,赵玄朗立马就怂了:“哎呀,你们今日就饶了我吧。”
“哈哈哈……”
众人被逗乐了。
谢昀却绷着脸,荀馥雅与容珏的默契,让他很是在意。
若不是熟知这两人,他都怀疑这两人是热恋的情人。
闲聊了一阵子,姜夫子和范夫子便乏了,回太学书院休息。
众人将两位老人家送走后,江骜姗姗来迟。
一直沉默的谢昀迎上前去,一巴掌拍到江骜的肩膀上,勾着他的肩质问道:“江孔雀,老子的妻子今日开业,你居然敢来迟,太不给面子了吧!”
江骜痛得嗷嗷叫,扯着谢昀的手叫嚷:“本公子是因为准备一份大礼,才来迟的好吗?”
“哦?让老子看看是什么大礼。”
谢昀放开江骜,走到江骜身后那群人推着的一大件东西,那玩意还盖着布,显得十分神秘。
他正要伸手去扯下来,被江骜一手拍掉。
“别动,这是送给嫂子的,又不是给你,要揭开也要嫂子来。”
说着,他看向荀馥雅。
荀馥雅感到有些意外,在众人的期待下走到那玩意的面前,紧张又期待地私下遮布。
“哇!”
当布被掀开的那一幕,迎着阳光,金光闪耀,简直亮瞎人的眼。
江骜走到金雕像面前,骄傲地笑道:“纯金打造的铜像,嫂子,喜欢吗?相信在场的人加起来的礼物都没本少爷的贵重吧!”
南陵首富之子,果然是豪横啊!
在场之人都被他的豪气震得手脚发抖,恨不得余生抱着他的大腿过日子。
荀馥雅开始有些明白,为何江骜这种人居然能在女人堆里如鱼得水。出身好、相貌好,还豪气大方,试问哪位平凡女子抵挡得住?
她仰头细看这雕像,瞧见那模样,不由得蹙眉:“江公子,我开的是书院,送雕像也送个孔圣人之类的吧,你送谢昀的雕像过来,是几个意思?”
众人也是困惑。
只听到江骜仰起头,自以为是地说道:“镇宅啊!谢昀不是怕不知死活的人找你麻烦吗?放他的雕像在,一来可以亮瞎他们的狗眼,二来可以震慑他们的心神,一举两得,是不是很佩服本少爷呢,嘿嘿!”
荀馥雅感到哭笑不得,众人纷纷抿嘴窃笑。
只有不知情的玄素在拍手夸赞江骜。
谢昀瞧着双手,似笑非笑地问江骜:“江孔雀,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损我?”
江骜瞪着眼,真心实意地说道:“当然是夸你啊!你看我都把你的形象塑造得如此高大威猛,英俊多金了,作为兄弟,本少爷是不是很不错啊!”
说到这,他不忘看向站在姜贞羽身旁的路子峰,笑问:“哎呀,老路,你回来了呀!送什么礼啊?不会又是一壶酒这么寒酸吧!啧啧啧!”
路子峰知晓这小子的小鸡肚肠,亲昵地搂着姜贞羽的肩,笑容灿烂地回应:“叫什么老路呢,叫姐夫,小舅子!”
江骜登时脸色不太好,恶狠狠地瞪眼:“呸,谁是你小舅子,本少爷承认了吗?”
路子峰存心气死他,谁让这小子让自己吃瘪这么多年,难受这么多年。
他故意转过头来,向姜贞羽喊委屈:“小羽,小舅子欺负我,我想求安慰。”
气得江骜当场发飙:“路子峰,你都一把年纪了,要点脸行不?”
路子峰是什么人?老谋深算,狡诈无赖,又怎会被这小小的问话戳心呢?
只见他笑得没脸没皮:“你都说我一把年纪了,老人家的脸皮厚,你不知道吗?”
论无耻,江骜这种涉世未深的富家小少爷又怎会是路子峰这种老赖的对手?
他顿时气得血气上涌:“你你你……”
玄素瞧见江骜吃瘪,心疼得很,拿起鱼叉便走到他的身前,霸气护着:“不许欺负我家江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