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媚儿委屈极了,指着崔氏,不管不顾地叫嚷:“这老妖婆撒谎,是赵怀淑指使她毒害嫂子的,本小姐亲耳听到她承认的。”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纷纷看向安坐在椅子上的赵怀淑。
赵怀淑面有难色,她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崔氏并没有老实交代一些事情,她为此感到很不悦,但表面却表现得波澜不惊。
她站起来,困惑地询问崔氏:“奶娘,你为何这么说?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说给孙小姐听的?”
受到赵怀淑的提示,崔氏立马会意,指着荀馥雅,气愤地指控道:“是将军夫人逼老奴陷害公主的,将军夫人一直嫉妒公主!”
“一派胡言!”
谢昀怎能容许崔氏一次又一次地诋毁荀馥雅。
他冷冷地盯着崔氏:“再诋毁我家夫人试试?本将军不介意血溅公堂。”
刘万忠吓了一跳,赶紧提醒谢昀:“谢将军,这是公堂,请注意不要恐吓证人!”
谢将军嘴角噙着笑挑眉:“刘大人,本将军怎么突然觉得你的脑袋长得很可爱,想摘下来观赏观赏呢!”
刘万忠顿时吓得后脖子一凉,感紧捂着案子,不敢再对谢昀的言行有意见了!
崔氏趁势惊惧地后退,含泪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大声叫嚷:“将军,老奴所言,句句属实!你若不信,老奴以死明志!”
说着,她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视死如归冲过去撞到了柱子上。
顿时,血溅公堂,崔氏当场晕死过去。
“娘!”
崔永福失控地跑过去,抱着崔氏伤心痛哭。
公堂内外,鸦雀无声,众人皆被崔氏这偏激的举动吓了一跳,谢昀也愣住了。
“奶娘!”
赵怀淑神情焦急地跑过去,赶紧催促刘万忠带崔氏下去就医。
刘万忠可不想自己的公堂上死了人,赶紧命人将昏迷不醒的崔氏带下去医治。
崔永福的情绪很激动,见自己被阻止跟着阿娘离开公堂,将矛头指向荀馥雅,指着她便怒骂:“你这个毒妇,若我娘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害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谢昀一剑飞过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再说一句不中听的,本将军不介意让你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神色阴狠暴戾,冷眸里迸射出浓烈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崔永福感觉自己好像被阎王盯上,顿时吓得灵魂差点就出窍了,又怎能说得上话来。
赵怀淑垂泪,提起袖子轻擦:“谢夫人,原本本宫是不信的,可奶娘都以死明志了,本宫心里好难过。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陷害本宫?”
此话无疑是坐实了荀馥雅陷害公主的罪名,这罪名可比崔氏那教唆人投毒的罪名大得多。
荀馥雅按兵不动,盛景南站起来,一脸正色:“怀淑公主,公堂之上讲求的是证据。崔氏本人行为不端,对将军夫人心怀怨恨,她的话本就不可信。而且,以性命做担保的话语,不能作为有效证据,请怀淑公主不要在公堂之上说出这种混淆视听的话语来,陷害公主可是大罪!”
“盛大人受谢夫人提携,拿人的手软,自然是帮着谢夫人了,哎,可怜本宫人言轻微。”
说到后面,赵怀淑委屈地垂泪,泪珠一滴滴在她绝世的容颜上滑落,凄美动人。
她本就长得美貌,声音甜美动听,如今这番顾影自怜,黯然神伤的模样,惹得在场不少人为她心疼,心生怜爱。
众人开始为赵怀淑感到愤懑,矛头指向荀馥雅。
荀馥雅安安静静听着,谢昀默默地看着,皆无语。
赵怀淑等不到众人回应,眉目含泪地看向谢昀:“听本宫说了这么久,谢将军您就没什么意见想发表的吗?”
谢昀本想冷眼相对,可瞧见美人垂泪,难免动了恻隐之心,遂垂眉道:“公主的私事,本官不好多嘴。”
赵怀淑觉得他这番话说得有些敷衍,心里万分委屈:“谢将军是在责怪本宫文向谢夫人问责吗?可奶娘因为谢夫人轻生,本宫若不为她讨回公道,岂不是太凉薄了吗?”
“……”
谢昀看了她几眼,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即便是铁石心肠的硬汉子,心也会为之柔软半分的。
荀馥雅瞟了他一眼,心里冷哼:狗男人!
荀馥雅站起身来,微笑着对赵怀淑说道:“公主不要含沙射影地说臣妇,就像你方才说的那样,盛大人是臣妇提携的,向着臣妇。那崔氏是公主的奶娘,难道就不会为了保住公主的名誉,掩藏公主的恶行,牺牲自己吗?”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似乎觉得非常有道理。
赵怀淑楚楚可怜地轻叹:“哎,谢夫人,也许你不懂本宫与奶娘的情分。莫说本宫没犯事,即便犯了死罪,也断不会容许身边的人为了让本宫脱罪而牺牲自己,更何况那个是本宫的奶娘。”
这位公主的名声向来很好,众人自然是对她的话深信不疑,此时此刻,又忍不住质疑荀馥雅的人品。
荀馥雅轻笑:“公主人品好,待下人宽厚,我等自然是知晓的。可崔氏为何证明臣妇陷害公主,撞柱子自杀呢?难道她不知道公主您会为她撑腰?难道她不知道他的儿子还没被定罪,有可能被处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