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看向坐在窗边喝酒的某人。
英俊的面容上有种经过岁月打磨的沧桑,本人腹黑深沉,放荡不羁,像是没心没肺的,他们心里面都不明白,姜贞羽怎么会看上这种老男人的。
玄素瞧见天边云霞万丈,尽责地提醒荀馥雅:“天色不早了,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王氏一向准时吃饭,不喜欢夜幕降临了女子还在外头。
荀馥雅不想被她啰嗦训斥,点了点头,便向众人行辞别之礼。
赵玄朗以为她们会陪自己住在王府,没想过她们会离开,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赶紧挡在门口:“你们不住本王的府邸吗?”
荀馥雅觉得这话问得好笑:“我们有家,干嘛住你家?”
赵玄朗不悦地撇撇嘴。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唯一的老熟人便是荀馥雅,自然是不想她们离开。
“那我怎么办?我皇兄怎么办?”
荀馥雅挑了一下眼眉,淡淡地说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啊!”
王府人手众多,高手如云,留她下来做什么?
玄素对赵玄朗的挽留也是无法理解的,尽责地替荀馥雅提醒他:“七殿下,我们小姐可是未出阁的女子,跟你们三个大男人住在一块,像话吗?传出去会影响她的声誉的,这叫她怎么嫁人啊。”
荀馥雅觉得玄素对赵玄朗有些无理,便提醒她:“玄素,说话要注意分寸,不可对七殿下无礼的。”
“是的小姐。”
玄素受教地点头,扶着荀馥雅走出房门。
赵玄朗盯着她们的背影,觉得她们忽然划分界限,显得生分又有些不近人情。
他心里很不悦,大声问道:“小师妹,在上京城的时候,你不是跟皇兄住过了吗?干嘛这么生分啊!”
荀馥雅差点绊了一跤。
赵玄朗这个大嘴巴,万一被人听了进去,传遍整个清河城,那她不被王氏打断了腿才怪!
她转过身来,疾言厉色地警告赵玄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在清河城,我阿娘的眼皮底下,五师兄,请你管住自己的嘴巴!”
说着,她冷哼一声,与玄素不悦地离去。
赵玄朗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她不痛快了,只是嘴里念叨着:“这、这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路子峰走过来,搭着他的肩,像安慰小弟那般安慰他说:“女人都这样,习惯就好!可千万别跟她们讲道理哦,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男人的错!”
“……”
赵玄朗砸了咂舌,年幼的他无法理解此话的含义。
既然荀馥雅不肯留下来陪他,那他只好去寻找乐子了。
遂,他推开路子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满怀期待地跑去找侍卫待他去游玩。
路子峰凝着远去的身影,不由得怔然。
他以为赵玄朗经历了那些事,多少会变得沉稳怨愤,可到了清河城,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无法无天,无忧无虑的混世魔王。
这清河城,还真是个好地方!
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向躺在床上装死的谢昀,道:“赵元朗,听到了吧,她要招亲了。”
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忽然一个挺身坐起来,面露冷漠的笑容:“招亲?休想!”
既然世人不待他友善,他又何必友善待人?
找死的,就让他死透好了!
临近黄昏,荀馥雅打了个激灵,朝家门口走进。
一朝富贵了,她还真是适应此种奢华的生活!
一名正打盹的小厮儿见是荀馥雅回来,登时就醒了,另两名小厮上前踹他:“睡昏你了这是!小姐回家了呢!还不赶快去通报夫人。”
那小厮朝荀馥雅行了礼,赶紧三步并做两步地去跟王氏通报。
荀馥雅也不急着去找王氏,只是招来那两名小厮,询问府上的一些事。
“府里可有管家?”
那小厮答道:“原本的管家告老回去了,前几日府上换了个管家,名唤岑四,现下也是岑管家管着银钱。”
岑四?
荀馥雅听到这名字,转头笑问玄素:“玄素,你觉得岑管家跟岑三有没有亲戚关系呢?”
岑三岑四,任谁听到都觉得是兄弟了!
玄素不知道荀馥雅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猜测道:“奴婢去找岑管家问问。”
荀馥雅拂袖道:“罢了,反正有些事我心里清楚。”
他们家是活在谢昀的佛照下啊,只怕这清河城首富,也是这人的手笔。
薄暮时分,远方的雾气渐浓,现出云间的一道金边,群山中成千上万的茶树沐浴于暮色之中,令荀馥雅起了对故乡的眷恋之心。
这些景致,她从小看到大,想不到出去外头闯荡了几年再回来,竟觉得它们如此的美好,如此的令人神往!
在小厮的带领下,她与玄素进了庄园的二门。
瞧见王氏正与几名丫鬟在泉井旁打水,她走过去轻挽着王氏的手,笑道:“阿娘,我回来啦。”
王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慈爱地笑道:“回来就好,吃饭吧,阿娘今日给您做了酸汤肥牛!”
荀馥雅无声地笑了笑,倚靠在王氏的身上。
呆在阿娘身边就是好!
此刻,天启的朝廷风起云涌,虽然二皇子赵启仁顺利登基为帝,但底下的皇子并不服他,尤以势力与他不相伯仲的三皇子赵玄德最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