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荀馥雅向他们行礼,县令杨周子便仗势欺人地吼道:“荀馥雅,荀夫人告你骗婚,还唆使他人重伤身为朝廷命官荀凌洲荀大人,现本县令要将你捉拿归案。”
言毕,他颇有威势地喝令:“拿下!”
玄素手提鱼叉,领着庄园的武夫们,将上前来抓人的官兵逐一击倒在地,护着荀馥雅。
杨周子气得戟指怒目:“大胆刁民,你居然敢拘捕?”
荀馥雅轻蹙着眉,想到这扬县令曾经欺压过王氏,对他极其厌恶。
她疾言厉色地询问:“杨大人,捉贼要拿赃,证据呢?”
面对荀馥雅的神色从容,杨周子勃然大怒:“荀大人身上的伤就是罪证,荀夫人身为当朝首辅的夫人,难道还会冤枉你不成?”
他说得理所当然,在场之人心知肚明,无非是官官相卫,想欺压百姓。
荀馥雅不理他,转头故意询问荀夫人:“荀夫人,是什么让你认为民女骗婚,唆使他人重伤你儿子?”
荀夫人面容一冷,疾言厉色:“本夫人懒得跟你废话!”
她意在为儿子报仇雪恨,并不在乎其他,当场向杨周子施压:“杨大人,这贼人拘捕,就砍死算了。”
杨周子犹豫不定,虽然能搭上荀首辅这条线,但是草菅人命是死罪,何况这王氏之女如此出名。
他有些怂了:“可是,这不符合规矩呀!”
荀夫人甚为不悦,怒瞪他:“你是想得罪我们首辅府吗?”
荀馥雅明白荀夫人想要借助杨县令杀了自己,好意提醒杨周子:“杨大人,民女劝你不要管这事,免得遭殃。”
然而,杨周子选择拥抱荀首辅这棵大树。
他指着荀馥雅,瞪大眼珠子怒吼:“妖女,你休在这里威吓本官!”
把心一横,他决定为自己的前程勇敢一回,颇有气势地下令道:“来人啊,把这妖女拿下!若她抗拒,就,就砍死吧!”
“咻!”
话音刚下,一把利剑从门外飞过来,准确无误地插到他的官帽上。
他瞬间吓得魂飞魄散,感觉人都已经是死了的。
官帽坠落在地,他才察觉掉的不是自己的脑袋。
他赶紧捂着自己的脑袋,庆幸脑袋还在,忍不住庆幸起来。
“本官还活着,本官还活着,太好了!”
察觉气氛不对,周围一片寂静,无人动弹。
只有毫不察觉的杨周子在大吼大叫:“谁,是谁在袭击本官,刺杀朝廷命官,活腻了吗?”
“是本王!”
冷厉的声音拔地而起,自带不怒而威的王者气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一身金丝蟒纹玄袍、腰间别着剑鞘的男子,气势凌厉地迈步进来。
他神色阴鸷,冷冷地扫视众人,颇有一种睨视天下的气势,压得人心头一震。
不是谢昀,还能有谁?
杨周子定睛一瞧,惊怔:“怎么又是你?”
劫后余生,杨周子被怒气冲昏了头脑。
瞧见来人居然是当年夜里跳窗进来,吓得他屁滚尿流的贼人,新仇旧恨,他怎能放过这人?
“你竟敢自称本王,王——”瞧见谢昀身后的赵玄朗,杨周子的气势瞬间没了。
他吓得赶紧跪迎赵玄朗:“七王爷万福!”
随着他的下跪,众人纷纷下跪:“七王爷万福!”
荀夫人虽不将赵玄朗放在眼底,可眼下也只能不甘不愿地下跪。
赵玄朗免了荀馥雅等人的礼,却不理会荀夫人,也没有免了杨周子与其手下的礼。
他走到杨周子面前,用扇子骨瞧了瞧杨周子的脑袋,笑着提醒他:“杨周子啊,你居然不知道这位王爷是何人?他可是我朝唯一的异姓王哦!”
杨周子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天哪,这,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谢昀吗?
他、他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呀!
他的管帽被赵玄朗瞧歪了,模样看上去有些滑稽,可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忙不失迭地向谢昀行礼:“摄、摄政王万福!”
“摄政王万福!”
随着他的下跪,众人纷纷下跪:“七王爷万福!”
荀夫人虽不将谢昀放在眼底,可眼下也只能不甘不愿地跪着,何况赵玄朗没有给她免礼。
谢昀免了荀馥雅等人的礼,也没理会荀夫人,也没有免了杨周子与其手下的礼。
谢昀拿回自己的剑,在杨周子的面前晃了晃,语气冷然。
“万福?你刚才不是说本王活腻了吗?”
杨周子吓得浑身发抖:“不不不敢,下官不敢!”
他真的害怕,下一刻,那把剑就向他砍过来。
他整个人的脸都趴在了地上,抖动个不停,全然没了方才的气势。
谢昀却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办?这婚事是本王搅黄的,荀凌洲也是本王废的,你是要将本王逮捕归案呢,还是杀了?”
他这话说给杨周子听,也是说给荀夫人听的。
肆意狂妄,目中无人。
可谁也不敢吱一声。
只因他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弹指之间就能轻易拿捏他们生死的阎王谢昀。
“不不不敢,下官不敢!”
杨周子吓得直冒冷汗,不断地磕头求饶,连头都磕出血了,依然在不断地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