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风和日丽,荀馥雅睡到傍晚才醒。醒来时,头昏昏沉沉,疼得厉害。
玄素送来醒酒汤,她起身穿衣洗漱,喝了醒酒汤,又静坐了一会儿,才渐渐好些了。
她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王爷来过了没?”
看到玄素垂眉沉默,她心中了然,委屈又气恼。
好啊,既如此,那就散伙吧,各过个的吧!
她气上心头,又委屈得很,思来想去,一气之下便道:“玄素,盛娘不是为盛姑娘相中了好几位青年才俊吗?走,我们陪盛姑娘一块去相亲,我也该到了找如意郎君的时候了。”
玄素惊得目瞪口呆:“小姐,你认真的吗?”
荀馥雅为了表示她的态度,道:“赶紧将我衣柜里最漂亮的那套红衣拿来,我要打扮得美美的,去相亲。”
小姐,你这是在跟王爷赌气啊!
玄素想这么说,可转头又想,王爷把小姐气成这样,还接了赐婚的圣旨,实在不是个东西!不该帮!
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哄小姐开心!
遂,玄素将衣柜里的红裙拿出来,细心地为荀馥雅梳妆打扮一番,陪着到盛家找盛姑娘。
盛家老小都知晓了王爷负了荀馥雅,要迎娶公主的事,都没当面说戳心的话,很热心地为荀馥雅物色对象。
闲聊了几句,在媒人婆的带领下,她与盛明兰便一块坐着轿子,前往听雨楼相亲。
另一头,谢昀出了宫门,走了两步后,忽然身子一晃,站定有些站不稳。
江骜赶紧扶住他:“谢昀,没事吧?”
谢昀无声地摆了摆手,两人出了宫门,靠在宫墙上醒酒。
这赵启仁真是荒淫好色,隔三差五便开宫宴宴请群臣欣赏歌舞,饮酒作乐,真是烦透了。
容珏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表情淡漠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
他走到谢昀面前,站定,确定人还醉得不至于听不懂别人说的话后,才有些遗憾的开口:“想和王爷你吃顿饭来着,顺便聊聊那日下官与小师妹之事,看来还是改日吧!”
谢昀脸色一沉,眼神那股阴狠的劲儿展露无遗。
那一瞬间,他弄死容珏的心都有了。
不过,他很快抚平所有情绪,换上这一世的谢昀惯常的表情,上前勾着容珏的脖颈,痞笑道:“还是别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去。”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容珏,容珏只是神色淡淡道:“没问题,反正是王爷你掏的银子。”
谢昀不悦地挑眉:“怎么请本王吃饭,还要本王来出银两,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容太师,你不厚道啊,这是君子所为吗?”
容珏抬眸,眼神清澈凌冽地看着他:“下官只说跟你吃饭,没说请你吃饭。就王爷在除夕夜对下官干的好事,难道不该请下官吃饭道歉吗?”
“……”
谢昀面色阴沉地盯着容珏,心里既心虚,又生气。
本王是送你到别的女人怀里,不是让你倒在本王的女人怀里!你这不知死活的还好意思提出来?你这个伪君子!
两人一人神色阴鸷,一人神色淡漠冷傲,互相对视,气场都不弱,使得现场的气氛显得剑拨弩张。
场面有些僵,江骜出来打圆场:“行了,就一顿饭,我来请吧!”
听到这话,两人惊醒,考虑到场地问题,便收敛起心中的敌意。
谢昀张了张嘴,想为自己挽救一下,可容珏压根不看他,只说道:“那走吧。”
江骜忽视了谢昀刀子一样的眼神,兴奋地笑道:“地方我来定。”
谢昀无奈地应下了:“行,你定。”
三人站在醉月楼门前时,容珏没什么表情,谢昀满脸黑线:“这就你说的,吃饭的地方?”
江骜笑容风流地点头:“我平常都是在这里吃饭的。多好,还有美人作陪,秀色可餐嘛。”
谢昀抬脚踹了他一下:“你大爷的!”
他都忘了,眼前这个人纨绔惯了,整个南陵都流传着他的风流没命。发现姜贞羽是他的亲姐后,他来了上京城,似乎变得越来越狂野了。
容珏看都不看一眼,转身走向斜对面的听雨楼。
谢昀见此,迈步跟过去,不理会江骜在身后的劝说。
江骜不悦地撇撇嘴,心里鄙视他们都是不懂情趣的男人,可脚步还是跟随过去。
前面两位男子向来眼里无人,眼高于天,自然不会注意周围的女子,可江骜不同,风流成性的他,早已习惯了眼珠子到处寻找佳人的倩影,在她们身上溜达。
经过一个顶楼雅间时,阅女无数的他一眼瞧出了背对门口坐着的那名女子,是个绝品佳人。
瞧见谢昀他们坐在隔壁雅间,他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兴奋地坐下来,笑眯眯地低声问他们:“嘿,你们留意到了吗?隔壁坐着一位绝世佳人,似乎在相亲。你们说,以本公子的财富和姿色,能一举拿下吗?”
容珏淡淡地抛下一句:“色只是空。”
江骜翻了个白眼,这人是和尚吗?
谢昀似笑非笑地揶揄道:“小心你家玄素拿着鱼叉过来。”
江骜立马怂了,白了他一眼:“我就看看,你别多嘴。”
随后,店小二热情地过来端茶递水,他们各自点了些名菜。
江骜想到那人婀娜的身段,心痒难忍,又忍不住怂恿道:“相亲不如偶遇,反正咱三个都是孤家寡人,要不过去瞧瞧,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