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珏走后,他知晓赵启仁敢逼他,必定是做了万全之策,必定对自己的势力很有信心。
赵启仁以为无人知晓,他的另一半势力是江南第一世家。其家主王贵仁为他养了一庄园的奇人异士,整个江南的官兵都受他管控。
殊不知,他是重生之人,对他的一切知根知底。
既然赵启仁已经迫不及待地向他出手,那他就提前拔除赵启仁另一半的势力,给这位自鸣得意的皇帝送上一份大礼!
想到此处,他的神色变得阴鸷。
即便今日风和日丽,湖面碧波荡漾,春风拂面,也淡化不了他心中的寒意。
此时,岑三来报:“启禀王爷,事成了。”
从他身上飘来的浓烈血腥味,可以看出他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谢昀上下打量他一番,关切道:“可有受伤?”
岑三受宠若惊地表示:“没受伤,只是……我们损了一批人!”
谢昀凝视着蹙眉的属下,知晓都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他们死了,难受是必然的。
可这时局容不得他们哀伤。
他伸手轻抚着身旁的杨柳枝,宽慰道:“没有不牺牲就成事的,从他们跟着本王的那一刻,便有了这准备。去好好安顿他们的家人吧!”
岑三凝视着在湖中嬉戏的鸳鸯,低头应声:“属下这就去。”
此时,属下神色匆匆地来报:“启禀王爷,京城那边的探子来报,荀,荀姑娘失踪!”
“咔嚓!”
谢昀手中的杨柳枝断了!
荀馥雅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陌生的地方。
这个地方很大,却很荒凉,蜘蛛网与杂草随处可见,上好的木质却散发着一股恶心的霉味。阳光不充足,导致空气里头有种让人难受地潮湿感!周围阴森森的,不时传出几声凄厉的呜咽声,疯癫的笑声。
荀馥雅心想:若世上有地狱,这地方,应该跟地狱差不多吧!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荀馥雅抚着发疼的脖颈,脑子依旧有些昏沉。此刻她满脑子想的是,为何将她送到这种地方,而没杀她?
究竟是何人将她送过来的?
她忍着身子的不适,开门走出去,想找个人来问问。可她发现自己碰见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女人,疯疯癫癫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虽然不能正常交流,但是从她们的装扮和那些疯癫的话语,荀馥雅推测出这些人是被先皇打入冷宫的妃嫔,而自己被送进了冷宫。
这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自己出不去,别人进不来,除了凄惨等死,别无其它!
将她送进来的人,很明显,觉得杀了她太便宜了,所以送她到这种鬼地方。
看着自己身上的妃嫔服饰,她在心里琢磨。
对她心怀恨意,又有这种瞒天过海,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丢进冷宫,除了谢夫人和赵怀淑,她想不出还有何人!
荀馥雅走到一家还算干净的厢房,坐在一张破旧的摇椅上,不由得回想这些日子发生之事。
自从他们从清河城回来,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上一世发生之事还是会发生,但总是脱离轨道,有惊无险,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刻意操纵。
上一世,她并未进宫,并未被人丢进冷宫,可如今却发生了。这些变化,是因何导致的?
因为她改变了历史轨迹,还是因为李琦在幕后操作?
“你是何人?”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荀馥雅吓得赶紧跳起来,转身,定睛一看,见那人神智还算清明,不像疯癫之人,暗自松了口气。
若是被疯癫的妃嫔缠上,指不定会有麻烦。
荀馥雅静静打量着她,见她面容年轻貌美,虽然头上没有珠钗,但衣饰明艳华贵。一双剪水秋瞳,仿佛装载着无限风情。
显然,这位妃嫔与其他的妃嫔不同,她不是先皇的妃嫔,是新皇赵启仁的。
她不动声色地说道:“荀馥雅!”
“我叫南宫离,是皇上最受宠的妃子。”那女人目含敌意地问她,“你是怎么被送进来的?”
原来这人就是南宫离。
先皇刚死不久,丧期未过,宫中妃嫔都服丧,人人穿得朴素。能穿得如此明艳华贵,整个后宫就只有一个。
赵启仁最受宠的贵妃,南宫离。
荀馥雅对赵启仁的后宫之事没多大兴趣,只是从丫鬟闲聊的口中得知,赵启仁身边有这么一位刁蛮贵妃。
这位南宫贵妃出生在洛阳,自幼不读书,性情刁蛮,愁坏了当时还是御史的南宫恒。
据说,当年还未出嫁的时候,她不在闺中好好呆着,去外面算命。
算命先生说了一句“命定寡淡”,当场被南宫贵妃摔了两个嘴巴子,一脚踹翻了摊子,从此南宫小姐的刁蛮名声,传遍了洛阳。
后来,洛阳人笑说,这算命先生怎么没算出来自己今日要遇到这泼妇?若算出来了,便可早早卷了铺盖在墙角窝着,也省得受辱。
说到这里,丫鬟们都笑了,可她却笑不出,当场轻叹:“可见,某些无妄之灾是躲不过。”
如今真遇上这人,她百感交集。
荣宠一时的南宫贵妃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荀馥雅向对方行了个礼,不想招来她的记恨,便垂眉编了个谎言:“我是进宫的秀女,因得罪了皇上最受宠的妃子,被崔尚宫丢进来的!”ͿŜ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