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难地说道:“尚宫大人,我对花瓣过敏。”
崔尚宫不疑有他,命人重新准备一桶热水,道:“姑娘请先沐浴更衣,早膳随后送来。”
“有劳尚宫大人了!”
荀馥雅恭顺有礼地恭送崔尚宫,待门关上后,脱衣沐浴。
沐浴更衣后,宫女为她梳妆打扮。
她瞧见铜镜中的自己,眼眶下面黑了一圈。这副鬼模样都不能让崔尚宫改期,可见赵怀淑有多心急将她送到皇帝那里。
身上华贵的金丝牡丹花纹刺绣丝绸衣裙,明显是赵怀淑特意为她准备的,做得简直像嫁衣一样。
其实,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理解赵怀淑为何执着于谢昀。依照赵怀淑的品味,喜欢的对象应该是容珏那样的。
胡思乱想一通,宫女已经将她将她打扮好了。
精致的容妆,华丽的衣裳,使得她的容姿更美更动人。
荀馥雅从不知,精心打扮后的自己竟然会美得动人心魄,这是不是怪她平日里穿着太素雅呢?
门打开,崔尚宫进来,瞧见了荀馥雅这番模样,不由得感叹:真是人靠衣装啊,这姑娘打扮起来,竟然比怀淑公主还美上几分,身上那独特的清冷气质更是堪称一绝。
对于荀馥雅这身打扮,崔尚宫十分满意,笑不拢嘴地称赞道:“姑娘这番打扮真是美若天仙啊,皇上见了,肯定会为你倾倒的!本官终于明白了怀淑公主为何硬塞你进来了!你这是做人中之凤的命啊!”
面对崔尚宫的恭维,荀馥雅客气有礼地道谢:“感谢尚宫大人的夸奖!”
崔尚宫上前握住她的手,仿佛她已经成为皇帝的妃子那样,亲切地笑道:“本官阅人无数,准没看错,你一定会受宠的。只盼姑娘到时候照拂一下本宫!”
“一定!一定!”
荀馥雅笑着,虚与委蛇。
天启的皇帝挑选秀女宠幸,历来是看她们的画像的,因而宫中画师的画技尤为重要。
正因为他们是重要的存在,经常受到皇帝妃子们的赏赐,也成了秀女们巴结的对象。
其中,最出名的是拥有“妙笔丹青”之手的李苗画师。他能将人的神韵画得入木三分,活灵活现。而崔尚宫为荀馥雅找来的画师,便是他。
在崔尚宫的带领下,她徐徐来到一间华丽的御画室,得见传闻中的御用画师李苗。
这李苗长着一副奴颜婢膝的嘴角,没什么好看的,荀馥雅遂将目光投放到华丽的御画室,打量里头的不布置。
崔尚宫与李苗画师互相寒暄一番,言语间都是互相吹捧的话。崔尚宫还特意塞给了李苗一些银子,请求她将人画好看些。
李苗收到了银子,自然是心花怒放,夸赞荀馥雅人长得这般美,出来的画像肯定惊艳到皇上的。
崔尚宫听到他这么说,放下心来。见她傻站着不动,推了推她:“姑娘,还不快快见过李画师?”
得到崔尚宫的提示,荀馥雅恭顺地向李苗行礼:“荀馥雅见过李画师,有劳李画师费心了。”
李苗上下打量荀馥雅一番,心里暗叹:真是一位绝世佳人啊!
他笑眯眯地说道:“姑娘人美声甜,肯定能够得到皇上的恩宠的!”
“谢谢夸奖!”
荀馥雅客气地笑了笑,虚与委蛇,
关于这位李画师,上一世她就听说他的传闻。
这人虽然画技了得,但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他有个毛病,爱财如命。秀女给他多点钱,他会画得好看;秀女给他少点钱,他会画得一般;秀女不给钱,他会画得很丑。
就他这种形式风格,不知害了多少秀女。
画师作画需要安静,打了招呼后,崔尚宫向荀馥雅叮嘱了两句,便领着宫女离开。ɈŠǦ
在李苗的招呼下,她坐在一张檀木桌椅上。
李苗贴心地为她送来软垫子,意有所指地暗示道:“姑娘长得天姿国色,只要本画师将您的容貌画出来,皇帝定然会宠幸你的!”
荀馥雅见他贪婪地盯着自己手上的手饰,红绳虽不值钱,可那玉可是价值连城的,贪财的李苗又怎会看不出来。
这是容珏送给东西,她怎会让人贪了去?
她不想让这人将自己画得好看,故意瞪着无辜的眼神,学着孙媚儿的颐指气使,催促道:“既然知晓本姑娘会受宠,还不赶紧画,怠慢了本姑娘,有你好看的!”
果然,此言一出,败了李苗初见时的好感。
李苗也不跟她打哑谜,不可怕地直言道:“姑娘,你给了我钱,我才会将你画好看啊!”
见李苗讲得这么直白,荀馥雅装傻道:“刚才崔尚宫不是给了你银子吗?”
李苗哭笑不得:“好姑娘,崔尚宫是崔尚宫,你是你!”
荀馥雅站起身来,不悦地怒斥他:“我不会给你钱的,李大人,替皇上画美人图是你的分内事,你怎么还额外收钱呢?你这不是敲诈勒索吗?”
李苗还没见过如此不识抬举的,怒了:“姑娘,这给钱是你情我愿的,何来的敲诈勒索。”
荀馥雅叉着腰,不悦地撇嘴:“那我不情愿。本姑娘天生丽质,不需要你的画技也能得皇上的垂青。”
“好!好得很!自信真是件好事呀!”
李苗见她有恃无恐,气得将软垫子抢回来,愤然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