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馥雅以为他误会自己的举动是在害怕他,摇头解释:“我只是紧张。”
“那就闭上眼吧。”
谢昀在她的耳侧轻声细语,温柔得仿佛能将人催眠。
荀馥雅依言闭上了眼,但可以感觉得到,她还是微微颤抖着。
谢昀视线下移,停在她的嘴唇上。朱唇轻启,贝齿微露,唇色粉嫩诱人,如同一颗愿君多采撷的樱桃。
他扶住她的脑门,再次俯下脑袋。
这次,他不再蜻蜓点水,而是重点采撷。
当他的舌头探入她唇内时,她本能地在他嘴里惊呼一声,要退开,但在他双臂紧锁之下,她丝毫动弹不得。直到她接受、习惯,身子陶醉在男女第一类接触的甜蜜眩晕下反抱紧了他的腰,他才放松双臂,容许激情逐渐盘旋而上,完了周围的一切,也完了他们还在皇宫,外头还有人等着……
“昭仪公主,请问可以出发了吗?小桂子公公在外头等候多时了。”
门外响起了不应景的催促声,瞬间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气氛。
荀馥雅这才回到了现实,涨红着脸:“我……我……”
谢昀淡然一笑,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冷眸里闪过一丝不悦,心里头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站起身来,一副蓄势待发的阵势,吓了荀馥雅一跳。
还跪坐在床上的荀馥雅赶紧拉着站在床边的他,紧张地说道:“王爷,你别乱来啊。今日过节,不宜见血。”
谢昀回头瞧见她局促不安的神色,勾唇一笑,将方才的戾气杀意深埋下去:“放心,本王只是想到,该出宫了。”
艳阳高照,明晃晃的阳光有些热毒,荀馥雅撑着一把油纸扇,出了淑芳斋,跟随小桂子公公行至正阳殿时,已是半个时辰后。
赵启仁正坐在案几前批阅奏章,愁眉苦脸的,显然遇见的皆是糟心之事。
听到小桂子回来汇报“昭仪公主已经来了,在门外等候”,他赶紧躺回床上,命小桂子赶紧将人请进来。
荀馥雅得到了允许,在小桂子的引领下,便雅步迈入。瞧见赵启仁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她微微一怔,随后款款提裙,向赵启仁行了礼。
赵启仁招呼荀馥雅过来,待人坐在他的床榻前,握着手追问:“昭仪姗姗来迟,莫不是在为祭祖之事责怪皇兄,不想见到皇兄?”
荀馥雅看了一眼被握住的手,垂眉解释道:“皇兄别误会,皇妹姗姗来迟,只是因为身子不适,贪睡了一些时间,还请皇兄见谅。”
“昭仪不舒服?”赵启仁立马紧张地吩咐身旁的太监总管,“刘喜,赶紧传御医。”
荀馥雅劝阻道:“皇兄,不用了,是旧疾,无碍。”
她不想皇帝揪着那个话题不放,转移话题道:“皇兄找臣妹前来,不知是为了何事呢?”
提及此事,赵启仁心虚地移开视线。
其实他是在祭祖之事,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自己可以装病拖延荀馥雅与谢昀的婚期。
他这个皇兄身体都抱恙了,他们没道理还如期成亲吧,至少等他康复了才能成亲。
他觉得此法可行,便心有愧疚地对荀馥雅说道:“皇妹,您看为兄的身子都这样了,不能给你送亲,所以只能延后你跟谢王爷的婚期了。”
荀馥雅脸色一变,没想到赵启仁竟然给她来这么一招,还真是让她猝不及防。
她刚谢昀分开,谢昀应该还不知晓皇帝打的注意,这应该是皇帝临时起意的。若谢昀知晓了,估计连杀了赵启仁的心都有。
她不动声色地询问赵启仁:“皇上,谢王爷那里可是同意了?”
“轮不到他不同意。”赵启仁轻蔑地冷笑一声。
他是君,谢昀是臣,谢昀不同意又能如何?
荀馥雅见赵启仁打定了主意,也不好说什么。按理说,皇帝身体抱恙,她这个做皇妹急着出嫁,的确有些不仁道。
赵启仁见荀馥雅默不作声,以为她不喜欢,便幽幽地说道:“皇妹可是在责怪皇兄?可皇兄也不想的啊,这身子中了毒,如今病弱得很,身边除了皇妹,也没有个信任的亲人伺候。”
“……”
荀馥雅想要劝慰他,他还有皇太妃娘娘,可又想到皇太妃因自己被谢昀砍伤了,至今还在养伤。
她对皇帝心里有愧,只好说道:“昭仪又怎能责怪皇兄呢?皇妹只是担心,皇兄龙体抱恙,这政事没有人来分担,可不好。”
荀馥雅这话说到了赵启仁的心头上。
今日政务繁多,大臣们送过来的奏章上报的不是弹劾谢昀,便是水灾马贼的祸患,无奈朝中没几个人能为他所用,国库又空虚得很,他实在头疼。
他放开荀馥雅的手,苦恼地说道:“皇帝当这个皇帝当的真不是时候啊,天灾人祸都发生了。”
荀馥雅听到“天灾”二字,立马想到了黄河中下游大发水灾之事。
上一世,这场水灾让附近一带的百姓饱受饥荒,死了不少人,最后是谢昀过去把事情解决的。
她笑着宽慰道:“皇上,您哪能这样说话呢?有这么多臣子辅助您,相信问题很快迎刃而解的。”
赵启仁坐起来,心头苦涩。
臣子众多,可是各怀鬼胎的,算起来,效忠于他又能办实心眼之事的人并不多。
他轻叹道:“昭仪啊,你是不知道,朕的这些臣子除了积极弹劾你的未来夫君,就没干过一件让朕满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