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不过,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怒瞪他:“皇上耍的好心机啊,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言毕,她走到树荫下,屏退众人,张望着脑袋,四处寻找王氏与玄素的踪影。
赵昀勾唇一笑,撑起了油纸伞,阔步跟上。
当油纸伞挡在荀馥雅的头顶时,荀馥雅抬眸看向赵昀,没作声,静静对视。
赵昀也一瞬不瞬的看她,一只手落在她腰间,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后颈往前压:“别生朕的气,可好?”
荀馥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赵昀从背后抱住,低着头薄唇往她衣领里蹭:“朕保证,不会有下回。”
赵昀动作暧昧又缠绵,荀馥雅的心忽然颤了颤,红唇翕动:“皇上。”
赵昀‘嗯’了一声,沉声道:“朕在。”
荀馥雅汲气,想要他坦诚相待,告知自己他是重生归来的,便探问:“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可话音刚落,赵昀薄唇靠近,在她唇角蹭了蹭,随意地糊弄:“很多,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荀馥雅眼神暗淡,难掩心中的失望。
“你不想说,我不问了。”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很怪异。
一颗心发酸,发胀,还痒。
她为这种怪异的感觉愣神,蹙眉,也抗拒赵昀的接触。她想要挣脱这层束缚,可赵昀不允。
赵昀将她紧紧地扣进怀里,低哑着嗓音道:“让朕抱一会儿。”
她恍然,不知为何,此刻总有一种错觉,总觉得此刻的赵昀似乎很难过。
两人足足抱了半个时辰,荀馥雅维持着这个姿势有些累,垂在身侧的手攀上赵昀的背,轻声问:“抱够了没?”
赵昀在她的耳边低笑:“不是很够。”
荀馥雅伸手推他:“不够也得松手,我累。”
“换个姿势抱?”
赵昀带着坏笑看她,不等人回应,已将人横抱起来,走向旁边的亭子。
将人放下来坐着,他熟门熟路地挨着坐,眼神暧昧地暗示荀馥雅:“此处风景极好,适合谈情说爱。”
“你又把我阿娘藏哪去了?”
荀馥雅瞪了赵昀一眼,伸手推开他。
赵昀顺着荀馥雅的手劲往后靠,倚在栏杆上,笑得风流劲十足:“亲一口,朕就告诉你。”
荀馥雅眉眼动了动,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皇上,你变了,你从前不会这般欺负我的。”
赵昀立马警惕起来,毕竟他不是这一世的谢昀。荀馥雅何其聪慧,在她面前露出马脚,会很快被识破身份的。
上一世她都恨自己恨得临死前说“永不相见”了,他怎么能让她知晓自己是上一世的谢昀呢?
他赶紧低声下气地哄道:“皇后,朕错了,朕这就带你去找阿娘!”
言毕,他小心翼翼地扶起荀馥雅,将人带到附近的小楼阁里。
小楼阁里,王氏正与宫中的几位太妃娘娘在打马吊,正赢得起劲。
瞧见赵昀扶着荀馥雅前来,她立马站起身来,耳提命面地训斥赵昀:“皇帝女婿,你怎么能带我闺女来这里呢?我们在打马吊,对胎教不好,赶紧将人带回去!”
赵昀身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皇,向来又以阴狠暴戾的性情为人所知,几位太妃见王氏如此明目张胆地训斥他,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手上的马吊牌都拿不稳了。
“啪嗒!”
其中一位太妃手中的马吊牌不小心掉在地上了,刚巧滚到赵昀的脚边,她当场吓得魂不附体。
然而,赵昀并未恼怒,而是温声细语地询问他的皇后:“卿卿,我们听娘的,好不好?”
荀馥雅难得瞧见王氏高兴,也不想扰了她的兴致,便点头:“好吧!”
她瞧见地上的马吊牌,想要帮忙捡起来。赵昀眼明手快,赶紧抢先一步:“让朕来。”
他弯腰将地上的马吊牌捡起来,将其递给那位太妃娘娘,温和有礼地说道:“太妃,你的马吊牌。”
太妃下意识地拿过马吊牌,紧张地握着,感觉脑子一片空白。
待赵昀搀扶着荀馥雅缓缓离去,众人才暗自松了口气,而王氏对这个皇帝女婿的表现颇为满意。
她骄傲地向众人炫耀道:“你们别看我女婿是个皇帝,脾气是一等一的好,乖巧听话的很!”
“……”
各位太妃面面相觑,实在无法将赵昀与“脾气好”“乖巧听话”等词语联想到一块。
她们都在想,这位皇帝的丈母娘是不是对这位暴戾阴狠的皇帝是否有着严重的误解?
自从荀馥雅与赵昀大婚的那一夜后,赵启仁便一直昏迷未醒,太医们束手无策,扶风殿上下都笼罩在一种近似诡异的沉寂气氛当中。
直到今日深夜,荀馥雅正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太监跪在外头,焦急地提醒赵昀:“皇上,扶风殿那位怕是不行了,请您快去看看吧。”
赵昀不想惊扰了荀馥雅,低声道:“你们先去料理,朕随后就去,别惊扰了皇后娘娘休息!”
荀馥雅知晓扶风殿住着的是哪位,睡意瞬间全无,匆忙起身更衣。
她打开门,迎着赵昀的面,道:“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吧,毕竟兄妹一场。”
赵昀一万个不情愿她去见那个人,可是又不想因为这种事惹荀馥雅不痛快,便支支吾吾地找借口敷衍:“你身怀六甲,去那种地方,恐怕对胎儿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