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他想到了一个替荀馥雅出气的好主意,握紧了她手,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就诛九族吧!”
“诛,诛九族?”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荀夫人听到这话,吓得双腿发抖,又跌了回去。
她吓得心胆俱裂,赶紧磕头求饶:“皇、皇上,请您收回成命吧,臣妇知错了!”
然后,当今天子看都不看她一眼,牵着皇后的手便要离开。
她慌了,赶紧向孝贤太后磕头求饶:“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救救臣妇啊!”
然而,只换来孝贤太后一声无奈的轻叹。
她面如死灰,仿佛全身的血液凝固了似的。
眼见皇上扶着皇后走远,侍卫过来拿人,她心想着,若此时不拼命让皇帝收回成命,恐怕往后再也见不到皇帝了,她和她的家族就真的死定了。
事到如今,只能将荀馥雅这贱人拖下水了。
她咬了咬牙,藏起心中的恨意,爬向皇帝大喊:“皇、皇上,皇后娘娘也是荀家的人,您诛九族,她也要死的呀。”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方才那些出言诋毁皇后的夫人太妃们意识到自己被荀夫人利用了,顿时恨不得上前来将人撕碎。
众人低声交谈,这回舆论导向了皇后这边。
“天哪,原来皇后的爹是荀首辅,怪不得刚才荀夫人带头指控皇后娘娘。”
“还强调她是没爹的野种呢!”
“用心险恶呀!”
“奇怪,荀首辅跟荀夫人不是我们上京城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吗?怎么荀首辅在外头养了情妇,还生了这么大的私生女?”
“未必是情妇,皇后娘娘可是比荀夫人的女儿年长,出生的年份早于荀首辅迎娶荀夫人的日子!”
“天呐,那,那荀夫人岂不是抢了别人的夫君?”
“嘘,小声点!”
……
闲言碎语传入耳中,尤为刺耳锥心,荀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感觉比死还难受!
天知道,她嫁给荀况数十年,也是最近才得知他在乡下早有妻女的呀!
可如今,丑事已被知晓,她早已无颜面了,只盼家人不要被自己的愚蠢连累!
眼见皇上无动于衷,似乎不信,她隔空向荀馥雅喊话:“皇、皇后娘娘,你也是荀家的人呀,诛九族,难道你也能置身事外吗?”
终于逼这人当众承认自己的身份,荀馥雅与赵昀对视一眼,转头冷笑一声:“呵,荀夫人刚才不是说本宫是没有爹的野种吗?”
荀夫人感觉自己的脸好像被人当众甩了一个耳光,痛得火辣辣!
她好恨,可又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指责荀馥雅:“你怎么会没有爹,我家老爷就是你爹,你不能不认。”
语毕,她转头,厉声斥责王氏:“王氏,你还不说话,难道你要女儿对亲爹见死不救吗?”
如梦初醒的王氏回过神来,斩钉截铁地表示:“我女儿不会对亲爹见死不救的。”
她也不傻,趁机向荀夫人发难:“荀夫人,你明知道我女儿是荀家的嫡女,你刚才为何向她泼脏水,为何污蔑她?她跟你儿子是兄妹,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停顿了一下,她提高声量地质问荀夫人:“你就这么容不下我们母女,巴不得我们母女死吗?”
“……”
荀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味,只好沉默。
众人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今日之后,恐怕荀夫人的形象一落三丈,再也无颜出来见人了。
王氏觉得自己说得还不够,想到这些年自己受到的挖苦,忍不住声泪俱下地为自己抱不平。
“我认识荀况在先,为他生女儿在先,如今荀况要认回我们母女,要让我当正夫人,你就这么接受不了吗?”
众人恍然大悟,对荀夫人指指点点。
荀馥雅和元素都是陪王氏熬过来的人,深知王氏心里头的苦,听到她的话,心里也开始难受起来。
赵昀知晓她难受,紧紧捂住她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只听见王氏哭着怒诉荀夫人:“你占据了荀夫人头衔十几年,我女儿因为没有爹在身边遭受了别人指指点点十几年,我女儿都没有记恨你?你怎么可以对我女儿恶意相向?”
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她又痛心疾首地说道:“她是皇后,若不是顾念你是她的姨娘,会任由你那般欺辱吗?荀夫人,亏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名门贵族出生,你看你所作之事,简直跟市集上那些泼妇毒妇没什么两样!”
听到这话,玄素等人忍不住为她鼓掌,真是说得太好了!
而荀馥雅看着在风中傲然挺立的母亲,眼眶红得发热流泪。
母亲表面在诉苦,实则是为她这个女儿正名,为她这个皇后维护声誉!
母亲的心让她感动又悲伤。
昨日她才跟母亲怄气,把母亲气跑了,今日母亲不管不顾地护着她这个女儿,一言一行都在为她,实在叫她,叫她……愧疚不已!
她想要跑过去一把抱住母亲痛哭,跟她道歉,可脚步像被定住了似的,始终挪不开!
荀夫人被王氏问得哑口无言,已然毫无回击之力。
赵昀见差不多了,便站出来表示,看在皇后的面子上,荀夫人杖毙改为杖打五十,禁足一年,以示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