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只能如此。
季卿语被顾青盯着用了晚膳,但胃口不好,根本吃不下太多。
用过晚膳,顾青便催她休息,只季卿语不可能不洗澡就睡觉,坐在床边犹豫得很,如今她行动不便,洗澡忽然成了一件难事。
顾青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靠在床边盯着人。
季卿语猜出了他浪荡的心思,别开头,轻声叫菱书。
这小丫鬟耳朵利得很,光是叫了声名字,便从外头露了头,只刚瞧见里头的场面,又像鹌鹑似的,把脑袋缩了回去——将军单手就把夫人抗起来了,还用手打夫人的屁股……
“求我一下,能羞死你。”
季卿语被顾青剥了个干净,甚至还细心地用手背试了试水温,才把她放进水里,只这人细心得过分,时刻不忘她受了伤的腿,握着她两只脚踝,架在浴桶边上。
这个姿势简直叫季卿语羞愤欲死,她手里只有一方巾帕,遮了上头,便遮不住下头,她的面色渐渐发红,湿漉漉的,不知是被水汽蒸的,还是整个人已经化成了水。季卿语微微动了脚,疼痛和羞涩叫她不敢挪动太大,小脚只能踩在顾青的胸口:“……出去呀。”
只感觉脚下的胸肌动了动,叫季卿语害羞得脚趾缩了起来,像是猫咪踩奶似的,踩在顾青的胸口上。
顾青微微挑眉,手顺着她的脚踝往下,也往里:“跌倒怎么办?”
滴着香露的洗澡水把顾青的手和衣裳都沾湿了,他身上似乎也染了同她一样的香,季卿语整个人渐渐用不上力,慢慢往浴桶里滑了下去,求生的本能叫她脚趾发力,柔弱细嫩的手腕握着浴桶的边缘,她没剩下什么可以依靠的了,只剩顾青的手,可也是他的手,叫她无处可依。
她咬着下唇,眼睛气得湿漉漉的,瞪着他,带着几分脾气:“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顾青别开头亲了亲她脚背上的红痣,千钧一发的某个时刻里,这人恶劣地松开了手,季卿语惊叫了一声,险些沉进水里,又瞬间被人稳稳握住了腰,“当真?”
季卿语说不出话,勉强“嗯”了一声,浑身软绵绵的,便是这种时候,都不忘用力踩他。
顾青把她的脚架上肩膀,踩进浴桶,水花瞬间四溅,他低劣地在她耳边说话,声音都是愉悦:“行,求饶也不管……”
这一夜,季卿语叫这洗澡水弄得后怕,也被弄得生疼,顾青长了经验,知道这不是个舒服的地方,抱着人,留了一路的水渍上了床,又把被褥弄湿。
顾青看季卿语失神,替她把沾在脸上的发丝拨开,让她露出那张鹅蛋般白嫩的脸来,一口又一口亲着她的脖颈:“腿怎么伤的?”
季卿语刚嘤哭过,这会儿根本听不清顾青在说什么,她喘着气,任眼泪淌着,过了许久,才问将军:“方才说什么?”
“问腿。”
季卿语手背遮在眼睛上,半晌,低低地说:“摔倒。”
顾青把她的脖颈吮得痛了,松口时,上头跳出来一个红痕。
季卿语知道他猜到了,这种时候生出了的默契叫她觉得体面:“就是摔倒……”
“不改了?”
顾青感觉到这人语气里稍稍带着的有恃无恐,无奈又稍微安了心。
季卿语沉默了,她像上回,顾青问她要亲时一样,忽然环住人的颈,用力往前凑了一下,不像亲,几乎是撞在他唇角上:“今日先不改……”
这一亲,几乎是耗尽了季卿语所有的力气,以至于亲完躺下后没过多久,便睡着了。只顾青不知道,她在那勉强算清醒的一小段时间里,轻轻同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没办法了吗?
有办法的。
绥王不行,还有旁人,只要能有一个足够位高权重的人,把堤坝的事呈到御前,叫皇上不得不彻查,那便还有一线生机。
小姨能回来,家里也不再会发生今夜这样的事。
季卿语睡到一半,忽然醒过来,看着睡在里侧,愁眉不展的顾青,她不知道今夜这样的事他遇到过多少回,才能这般毫不动摇的关上她的门,此事既因她父亲而起,父亲不行,还有她。
翌日醒来时,顾青已经不在了。
季卿语起身时,感觉到膝头已经上了药,清清凉凉的。
她扶着菱书起身,又叫她备车,往绸缎庄去。
一连几日,季卿语都在出门,顾青却没再说什么,只每日醒来,他都不在,膝盖上有刚上了药的痕迹,每日睡时,他都会问她一遍,腿是怎么伤的,问她改不改。
季卿语不改,每天都在亲他的嘴角。
只今日,终于在绸缎庄,等来了刘琨。
“刘断事留步。”
刘琨搂着思烟,听到声音,在柜案另一边,抬眼睨她。
“这段时日没给思烟姑娘准备好料子,是我们不懂事,卿语在这里代王掌柜道声歉。”季卿语轻声慢语:“不知刘公子可愿赏光,喝一杯茶?”
“卿语”这个名字一出,便叫刘琨慢了步子,也是现下,他才有闲心隔着面纱,打量季卿语——这女子真乃绝色,饶是刘琨这般混迹风月场多年的浪子,也没瞧见过比她还好看的,便是梳着妇人髻,也不会叫人对她的肖想少一分,那双露出来的眼睛煽动眼波,里头就有秋水荡漾,一瞥一笑,就有勾人偷情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