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姚子祎不在,方绪一个人就可以占两张桌子睡觉了。
虽然如此但是,这个午觉还是睡得迷迷糊糊不舒服,因为方绪怕手压麻,只得来回不停地换手,好不容易终于睡着了,耳边响起来上课铃声。
方绪骤然被惊醒,眼睛里还带着血丝,她边揉手边想:希望晚上回去的时候,她们可以把她的床位收拾干净。
陆陆续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进教室看到方绪时,都愣了一下,不过不明显,最明显的是韩文志,也只有他一个人和方绪打了招呼。
星夜就这样降临了,她坐在第一组最后一排的角落,起眼又不起眼。
身后就是门口,同学们来来往往,偶尔倚在门口说话。
方绪花了一晚上,过了一遍几本必修课本的内容,简单地归纳了类型题,活页纸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看过去让人觉得充实。
因为已经是高三了,即使到了晚自习下课时间,班里还是有很多人,方绪估摸了时间,又拿出来政治课本,从政治生活开始,背了半个小时。
直到十一点,方绪背着书包上楼时,才缓过神来这是高三生的生活节奏。
一路从宿舍上去,方绪遇到了查寝室卫生的阿姨。
阿姨竟然还记得她,热情地跟她打招呼,方绪一整天都没说什么话了,便一路跟阿姨闲聊,还替阿姨开了寝室门,让她可以进去检查卫生。
阿姨声音嘹亮:“检查卫生了。”
寝室的人或站在床位边,或已经躺在床上,闻言齐声跟阿姨打了招呼。
方绪跟在阿姨后面,去到了她的床位,席子已经铺好了,原本放在她床位上的被子、书本已经腾到地上,好歹是有个睡觉的地方,其他的明天在沟通吧,她今天已经很累了。
方绪刚在床头的位置坐下准备收拾东西,就感觉不对,席子并不平整,好似有个小鼓包,她垂眸一看,看到席子下露出来的扑克牌。
她犹豫了一下,脱下了书包,把牌挡住,一直等到阿姨离开才站起来。
寝室是不允许打牌的。
她等阿姨走后,把自己的席子掀起来,原本是想把牌拿出来还给她们,却不想,直接愣住了。
半晌,她冷着声音道:“凌羽,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的席子下面,是一点又一点的油渍,有已经渗进木板的,颜色已经很深了,也有很浅的,红油浸在浅黄色的木板上,粘在席子的背面,让人看得恶心。
方绪能想象到她们只是把东西收走之后就把她的席子铺上去了,连擦都不擦……
并且还在她没回来的时候,坐在上面打扑克,或者说趁她没回来,把扑克牌塞在她的床位上……
“怎么了?不是都给你铺床了吗,我们又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凌羽嘴里吃着雪糕,说话时还用余光偷偷看了苏繁一眼,见她不做声,越发大胆起来。
方绪自然是看到了,但她不敢说她,只能道:“如果你管这叫收拾,不如你今晚睡在这里?”
凌羽一点好气没有,丝毫不觉得做错了,仗着有人撑腰,声音越来越大:“又没在你床上怎么样,吃个外卖而已,你看不惯自己收拾啊,又不是我床位。”
“知道不是你床位还在这里吃饭?”方绪冷眼看她,目光难得很凶,“你,今天给我擦干净了,不然你今晚睡在这里。”
凌羽原来是躺在床上的,听她这么说,顿时坐了起来:“是我一个人吃吗?你怎么不叫别人,林颜颜也吃啊!还有辛爽!”
她不服气地一直瞪着方绪,在漫长的对峙中,被她看得发怵。
寝室里针落可闻。
下一秒,凌羽像是受不了似的,动静极大地从床铺上下来,骂骂咧咧地拿着纸巾,直接把方绪的席子掀开,拿着纸在那里象征性地擦着:“给你擦行了吧,就你事多……”
方绪觉得再待下去她可能会忍不住骂人,直接带上门,到走廊上去了。
一路走出去,还能听到里面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靠,我怎么了嘛,谁让她提前回来不说啊,凭什么让我给她擦床啊!外卖是我一个人吃的吗!”凌羽把纸巾扔到地上,“林颜颜,辛爽,你们不够意思啊,不帮我说话?”
林颜颜被点了名,就从床上下来了:“啊呀,对不起,她那么凶,我怎么敢说话,我来擦我来擦。”
“小气呗,这也不满,那也不满,还不如搬到外面去住算了,看见她我就反胃。”辛爽也靠了过来:“别的艺术生都上艺体班,就她厉害,有能耐,眼巴巴地回班里上课。”
“也不知道是真的来学习,还是想勾引谁。”辛爽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声,又下意识地看了凌羽一眼,见她神色一暗,忙转移话题,“你看一晚上坐在那里多好学,一动不动。”
话音一落,寝室熄灯了,四周黑洞洞的,把所有的肮脏都藏了起来。
几人顺势收了话声,走回自己的床位。
夜深时分,有二班的同学忽然悄声开口:“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她熄灯都没有回来,她能去哪啊……”
凌羽在床上翻了个身,瘪声瘪气地开口:“她有外宿证,估计回家了,你管她呢,爱回来不回来……”
夜里静了又静,苏繁躲在被子里回徐让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