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徐娉婷的声音,定国公父子一听不好,两人不再迟疑,飞一般地飘进了正屋。
庞氏听到身后的动静,僵硬的转过身来,目光中有着丝丝的恐慌。
徐氏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抚着自个的脖子,脸色狰狞。
抱着婴儿的徐娉婷跪倒在地,双手向前平伸着,手上的婴儿已经不见了。
屋里的榻前围着三个女子,榻上躺着的正是徐娉婷那个小婴儿。
三个女子神情严肃,各自都在忙着手上的事儿。
那个穿着嫩黄襦裙的小姑娘,可不正是定国公让庞氏请来的安宁侯府嫡小姐司徒娇。
此刻她正飞快拿起玉兰摊放在榻上的银针,手起针落,动作流畅而利落。
眨眼之间银光点点闪过,婴儿那刚刚因李妈妈解开襁褓而裸露出来的小胸膛,顿时扎满了细细的银针。
屋子里除了徐娉婷偶尔发出的呜咽,再没有多余的声音。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小婴儿重新发出像猫叫一样的啼哭声。
司徒娇长长地舒了口气,右手从婴儿的胸口拂过,原本扎满了银针的胸口再看不到一银针。
司徒娇有些虚弱地从榻前退开,这一番对婴儿的急救,快赶上给圣人的一次针灸,着实费元气!
这样的突发情况多来几次,可真是要命呢。
李妈妈接过司徒娇的位置,细心地先替婴儿诊了脉。
见婴儿暂时无事,这才重新给婴儿整理好襁褓。
玉兰则将刚刚用过的银针一根根细心地擦拭以后,一根根归位。
徐娉婷又惊又怕,方才看到女儿那憋得紫黑紫黑的小脸,她以为女儿没救了。
想起刚才庞氏进屋的时候,宣称替徐氏请来了神医,于是只连忙跪地高声求救。
原本以为是那个年长的才是神医,没想到居然是那最小的女娃救了她的女儿。
徐娉婷的婆家并不在京都,故而她并不认识司徒娇,有这样的误解也是在所难免。
此刻听到了女儿的哭声,虽然显得极为虚弱,可是到底是重新活过来了,徐娉婷喜极而泣,对着司徒娇重重地叩下了头:“徐氏娉婷谢神医救命之恩!”
司徒娇扫了眼站在屋门边目瞪口呆的定国公父子,尔后冷冷地看着徐娉婷道:“本姑娘不稀罕别人叩头谢恩。
不过本姑娘向来护短,看不得自个在意的人受半分委屈,再过几天我表姐就要嫁入定国公府,说起来该是你的表嫂。
我想你是个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算我今日携恩图报好了!”
本来司徒娇想当着定国公夫妻和李俊廷的面再说几句,不过想想还是先解决了徐娉婷再说。
第四百五十一章 你发什么疯
司徒娇这话说到这个份上,徐娉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心里不由涩涩苦笑,她当日向徐氏求援,倒没敢想要给李俊廷当妾。
她都嫁过一次的人了,还带着女儿,哪里还配得上玉树临风的表兄。
当年在定国公府一住整整两年都没让表兄对她有意,如今一个破了身又死了男人的寡妇,凭什么还能入得了表兄的青眼?
她向徐氏求援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要给自个和女儿找一个避风港。
可是徐氏却利用了她,把她当成了与定国公与韩大将军府叫板的工具。
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却已经身处漩涡之中。
“我保证不会给表嫂添堵,只求神医救救我的女儿!”徐娉婷知道这也许是她女儿唯一活命的机会,自然长跪不起连连对司徒娇叩头求救。
女儿是徐娉婷心头的肉,是她与那个短命夫君唯一的孩子,也许也会是她唯一的孩子。
这个时候徐娉婷只求司徒娇能够伸手给她的女儿一个活命的机会,哪里还会再去配合徐氏的算计。
也许几年前,徐娉婷的确是想嫁给李俊廷,可是与那个短命夫君生活了两年,还有了女儿,她是付出了真情的。
两年的付出,虽然最终因为男人的死而付之东流,可是那些付出的感情却做不得假,更何况那男人是真的对她好。
品尝过****的滋味,再回首看李俊廷对她的态度,徐娉婷哪里还会不明白,李俊廷对她最多不过就是一个表哥对表妹的情谊,是一种再疏离不过的情分。
这个时候,她还真的有些后悔向徐氏求救。
可若没有过求救这回事,她的女儿又哪里能够遇到司徒娇这样妙手回春的神医?
“这孩子天生体弱,想必你怀她的时候受过比较严重的风寒。虽然孩子的心脏发育有些缺陷,不过若能够精心照料,调养得宜,养大她倒也不是难事。”这时已经替婴儿做了检查的李妈妈抱着小婴儿走了过来,一把将徐娉婷从地上拎起来,然后将婴儿塞到她怀里。
徐娉婷赶忙将女儿在怀里护好,小心翼翼地看着李妈妈问道:“请问妈妈,我,我女儿真的没什么大碍?”
“若能够好生照顾自不会有什么事儿,只不过,若今日这般总让孩子处于受惊吓的境地,那么你还是行行好,让孩子早死早超生吧!”一切对韩氏和司徒娇母女有碍的人,在李妈妈的眼里都相当于敌人,因此李妈妈对徐娉婷也没什么好声气。
司徒娇见徐娉婷的确只是心放在孩子身上,倒没开始那样对待徐娉婷,而是细致又温和地将有些注意事项慢慢讲给徐娉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