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开战后顾大戈才发觉在战前约好的何家军并没有来救援,就此不明不白死在了乱军从中。
那份往来救援的书信也遗失在乱军中。
晏时琛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因为何家军是他的人,受了他的指令。就为了抹黑当年总领全军的大皇子。
可惜三年前三皇子正要收线时他和他娘被卷入了巫蛊案。所以如今才有功夫腾出手来对付老大。
这一招虽然不地道,可却能一击拉老大下马。
想到这里他气顺了些,淡淡道:“去吧。若是带不回人你知道后果。”
属下跪下出门。
晏时琛平了平心中的怒火,拿起一串小叶紫檀佛珠,又是那个怡颜悦色的“三贤王”。
*
问名之后便是纳吉,礼部和宗□□的官员不敢怠慢,早早就挑选了吉日来侯府纳吉。
没想到他们来之后,就见太子殿下也早早来了侯府。
宗□□的官员不由得纳闷:太子殿下怎么还在外头走动?
他也是宗室,想起这段日子的传言:太子参奏说河堤修建被官员中饱私囊。
结果负责此事的官员是大王爷的母舅,官家却高高提起轻轻放下,没有严查,只叫大王爷负责查办此事。这不明摆着包庇大王爷吗?
大家都说这一招是给太子看呢,气恼他不懂兄弟友爱。
这当口太子殿下不应该老老实实在东宫蛰伏避其锋芒么?
只是个纳吉,又不是正经迎娶,哪里费得着殿下自己出面?
不过皇子们行事不是他能揣测的,便不言语,只专心准备纳吉的布置。
“殿下!”筠冉想起姐姐的嘱咐,贴过去轻轻扯了扯他衣袖。
她抬起头:“你怎么来了?”
“你姐姐的信笺。”晏时雍笑着看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
“怎么这么快就收到了?”筠冉立刻伸手接过信笺,几乎不敢相信。
“正好有人去成都府,叫他捎过来的。”
筠冉大喜,太子殿下手下的情报机构肯定是最快的。
她顾不上说话急着拆了信,一目十行浏览起来:姐姐说如今月份大了,行走不便,鞋子都要夫君帮忙穿。要不就来汴京看她了。又吩咐她爹娘早就把她的嫁妆置办好了,毕竟筠冉嫁的是皇家,恐怕嫁过去花销还要巨大,索性家里分家后的东西也让筠冉带走添妆。随信附上一件誊抄的嫁妆清单。
唉,姐姐就是姐姐,总是惦念着这些琐碎。筠冉好笑摇摇头,还有就是姐夫能帮姐姐穿鞋子,可见夫妻感情甚笃。
信纸翻过一页,筠冉眼睛猛地瞪大,随后慌里慌张将信纸折起来,三下五除二就塞进了信封。
“可有什么事?”晏时雍侧过身来,目光尽是探究。
“没,都是些家事。”他一问筠冉的脸更红了。
被她慌乱藏起来的信纸上姐姐写着:可惜她不能亲口来教导筠冉,成婚前莫要慌张,宫里应当会派出年长些的尚宫们来教导人事。又随信给筠冉附上了一套瓷偶,可解她心中所惑。
姐姐啊姐姐,我真的不需要这套瓷偶!不需要解惑!
晏时雍见她眼神躲闪,心虚得不敢看人,就不再追问。
还好他没有追问,不然筠冉觉得自己脸上热得都能煎熟大饼了!
前世晏时雍嘱咐她去整理自己的私库。
筠冉很尽职检查,将杂物登记在册。禀告给晏时雍时还好奇提了一嘴:“奇了怪了,私库里居然有一套瓷偶,难道是殿下小时候的玩器?”东宫又没有别的小孩子。
没想到晏时雍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停下了更衣的动作,吩咐外头人:“将那瓷偶送过来。”
筠冉还当殿下童心大作呢,谁知打开精美的纸盒,揭开一层层大红丝绸的垫纸后,露出的瓷偶居然是,居然是:……
筠冉低呼一声,双手捂上了眼睛。
晏时雍却很随意拿了出来在手里转动:“这是孤成年时修内司礼制局送来的玩意儿。筠冉喜欢?”皇子们到了年纪身边都要安排帮助通晓人事的宫女,他不喜欢那个,便有人送了瓷人过来。
不喜欢不喜欢。筠冉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不过她这时再表态喜欢不喜欢似乎已经晚了。
……
想起从前比着瓷人样子摆弄的往事筠冉就没来由得羞臊,她下定决心:要将姐姐送来的瓷人藏得严严实实。
晏时雍也不强问她缘由,反而颌角轻摇,示意她看正堂。
正堂里礼部官员正从顾家族老手中接过一张纸。
“这张纸上写了你的八字和名字,要拿回去放在宗庙占卜。”晏时雍看她眼神一动不动,小声给她解释。
筠冉这才想起晏时雍给自己起字的事情:“筠是竹子皮,所以殿下才取名给我青青?”
“不是,这名字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
“我?”筠冉指着自己,想不起来自己曾要求过殿下。
“你小时候嫌筠冉比画太多,要叫青青。”晏时雍指尖拂起她被风吹乱的发尾,替她笼在而后,“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