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将那看做一块肉就是。”筠冉在心里想着, 呼吸也平静了下来。
她轻轻揭开单衣,这才发现殿下没撒谎:胸膛靠下位置的确有淤伤,而且此时已经呈现出淡紫色,可以想象当初必然撞得很痛。
筠冉生了心疼,小心将药膏抹在上面,再一圈圈慢慢打转,确保药膏融化,变成薄薄一层被肌肤吸收。
看着药膏变薄大功告成,筠冉松了口气,可是她目光往下看,却瞬间石化在了原地:
殿下的里衣都是敞开的,可以清晰看到殿下的胸膛,再下面便是硬块一样的腹肌,再下面就有一道线隐没在了阴影中。
随着心脏的跳动,淡铜色的肌肤也在随着一跳一跳,充满力量感,似乎殿下独有的热气喷洒在空中。
筠冉大半个脸都红了。
偏晏时雍没看见,他转过身去,将后背对着筠冉:“还有后背。”
随后没等筠冉阻拦就将虚虚褪到肘弯的衣裳全部都脱落了下来。
啊!
筠冉刷一下瞪大了眼睛。
很快就又闭上了眼睛。
“有点冷。”晏时雍似乎不知道她复杂的心心理斗争,还在催促她。
筠冉像被提醒了一样,只得无奈睁开眼睛。
“一块肉,一块肉而已。”筠冉在心里碎碎念,等睁开眼细细看了一遍晏时雍后背后立刻改口,“啊不对,应当是一块精肋排。”
殿下周身肌肉精致,没有一丝多余的肥肉赘肉,后背宽厚而挺拔,成块的肌肉走向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筠冉没来由想起那天她曾一把抓在上面,指甲抓了一道抓痕出来,也不知现在还在不在?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记忆里的位置已经完好如初,健硕肌肉块泛着淡淡的光泽,看不出来任何抓痕。
那就好。筠冉松了口气。这才抹了一块药膏想仔细瞧瞧。
一看她就吸了口冷气。
后背的伤是最重的,淤青已经完全变成了墨色,两个巴掌那么大,还有一块擦伤,上头泛着淡淡的血丝。
看伤势的样子,应当殿下是滚落,后背撞到了树桩是着力点,因此受伤最重。
“殿下……”筠冉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疼吗?”她看着都觉得疼。
“不疼。”晏时雍背对着她,声音也沉沉听不出情绪,“不过筠冉要是能帮孤吹吹就好了。”
吹吹吗?
筠冉想起小时候受了伤,的确被娘亲吹一吹就能好很多。
她凑过去,尽量轻、尽量柔,对着伤口吹了一口气:“呼——”
随后小心问晏时雍:“殿下,好些了吗?”
她贴得很近,气息也随之拂到了晏时雍后背,吹得他心里像痒痒的。
晏时雍闭上眼睛。
他想起《诗经》里那句“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原来真的会有人心旌像水草一样在水里摇荡。
他声音暗哑:“再一次。”
难道有用?筠冉大喜,半蹲着,小心又凑过去吹了口气:“呼——”
可喜悦让她没站稳,一个趔趄,唇角就擦过了晏时雍的后背。
随后她就被晏时雍迅疾如闪电一般捞了起来。
“谢——”谢字还没说完,筠冉被捞到了一处。
她蹬大了眼睛,这里是……自己的床榻。
“唔——”她惊叫了一声,可后半句立刻被晏时雍用嘴堵得严严实实。
“娘子?娘子?”外头守夜丫鬟茯苓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可是做噩梦了?”
她不见里头回话,急着推开了门就要进来,“咯吱”一声,木门眼看被推开了一道缝。
筠冉急得眼眶尽裂,眼泪都要掉下来。
晏时雍却松开筠冉,轻松腾出一只手将挂钩上的床帘解下。
床帘落下,将帐内笼罩得严严实实。
筠冉急得吩咐茯苓:“我做了噩梦,已经没事了。”
茯苓“嗯”了一声:“那娘子可要奴婢陪着睡?”
“不用,不用。”筠冉拼命摇头,“你出去吧。”
茯苓应了一声,却没留意到再往前走几步,外室桌边地上掉落了一件男子外裳。
茯苓关上门出去,筠冉这才觉得心脏回到了自己胸腔。
注意力回来后她才意识到晏时雍此时正,在自己上方。
而他的衣裳,早就以抹药的理由褪到了一边。
“殿下……”筠冉好不容易找到的呼吸又不见了,“那个……,我……,您……”
她手一个劲颤抖,苦着脸,都快哭了。
晏时雍这回却没有什么过火的动作,他低下头,亲了亲筠冉额头。
随后松开,戏谑问她:“刚才那么大胆的是谁?”
“刚才,那是不小心啊。”筠冉忙乱解释,手也随着慌乱摆动,“臣女没站稳。”
“哦。”晏时雍平平淡淡应了一声,显然并不相信。
床帐密闭,见光亮都挡在了外头,自成一个封闭的小小天地。
晏时雍身上的沉水香混合着药膏的淡淡滋味充斥了整个空间,越发让筠冉心惊肉跳。
她不安缩了缩身子,恨不得将自己变小,消失。
晏时雍也打量着她,昏暗光线下他一对黑眸虎眼石一般灼目,几乎要将筠冉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