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有眼力见, 都想赶紧脱身走人,自然纷纷相应:“是啊是啊,听说还有倒立耍猴呢。”
“我家过几天也请。到时候大家捧场。”
“等等。”筠冉忽得出口。
她抬首道:“陪着我的白芷听见外面喧哗去查看,不知那喧哗是怎么回事?”
白芷忙上前道:“是一伙杂耍人的猴跑了,他们几个小太监在捉猴闹出的动静,奴婢看无事才回去找娘子,不料在宫门处与诸人碰见。”
“那茯苓呢?有位太监说太子殿下寻我,我说无法脱身,那太监说要茯苓作证才好,带走了茯苓。”
晏时雍睫毛微动,他抬起头道:“孤来这里是因为茯苓说太子妃醉酒。”
他不放心才亲自过来查看,走到岔路口就见前面惊呼集英殿起火了,晏时雍本能觉得不对拔腿就往那里跑,走到半路就撞见白芷哭着说“太子妃还在里面!”,这才疾步赶到这里。
晏时雍扫视了一圈人群并不见茯苓,便吩咐侍卫:“去寻茯苓。”
又吩咐身边的王大海:“去寻当时那个小太监。”
王大海忙应下,他当时在太子身边,也觉得此事处处透着疑点。
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多事。
诸人一下警觉了起来,原本当太子妃与容子衿私会,可是看这架势似乎另有隐情。
要不太子妃也不会堂堂正正叫住诸人吧?一看就是不怕盘问。若是她做贼心虚哪里敢当众解释此事?
“听上去太过蹊跷。”此时袁析母亲袁夫人也跟着搭腔,“一方面有内侍唤走了太子妃,一方面又有侍女唤来了太子。两人又都没有主动叫过对方,难道是有人做局要邀太子来此?”
“今日无事发生,太子妃又何必再生枝节?”容梦瑶亲亲热热挽起了筠冉手臂,“本王妃第一个为太子妃的人品打包票!”
她信誓旦旦,似乎一贯挖苦嘲讽顾筠冉的不是她。
筠冉笑着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既然无事发生那我更要自证清白,真金不怕火烧,再说适才是七弟妹将酒水洒满了我一身,你也一定很希望洗脱嫌疑吧?”
两人对视,不动声色眼神交锋。
容梦瑶这一招看似在帮顾筠冉打包票,可要是筠冉听信她,不明不白将此事遮掩过去才叫真正的心虚呢。
筠冉索性给了她一招釜底抽薪,将这件事与容梦瑶也扯上了干系,来了一招以其人之招还至其人之身。
袁析则正了正衣冠,躬身行礼:“天地做证,臣的确不曾看见任何,若有今生不得好死。”
容夫人在旁边看这场闹剧,想起出事前容梦瑶脸上的神态不由得狐疑:女儿一心盼着顾筠冉倒霉,莫非女儿真做了局陷害太子妃?
她趁着无人注意狠狠瞪了容梦瑶一眼。
出于阴暗心理她当然乐见太子妃倒霉,可女儿在皇宫布下这个局影响了前程怎么办?牵连到家人怎么办?
容梦瑶却无所谓,她谋划这件事本就是想让太子生疑心。
先是容子衿,又是袁析。
太子心里起了疙瘩就会去调查容子衿,到时候便会知道两人有过婚约。
即使知道今天是做局,只要袁析作为太子心腹有了疑似撞见主母的罪名,太子也会逐渐疏远他,失去左臂右膀。
夫妻之间心生龃龉,日后便难相处,后宅不宁。
她笑道:“既然袁公子什么都未看见,那便散了罢。”
“等等!”大殿却忽然打开,探出了个小女童,“臣女适才与太子妃同处一室!”
容梦瑶一下脸就刷白,像活见了鬼一样,七皇子承诺会安排好一切,却不知为何又出现了个人?
女童跑到前面,对太子行礼:“臣女名为江曼容,是太常博士江设家三女。”
筠冉认得这个江曼容,当日女童在宫宴上被为难,就是她帮忙解围。
诸人也没想到这时候冒出个女童,江夫人更是发急:“怎么你这孩子在这里!”
江曼容便笑嘻嘻道:“孩儿在殿内更衣,弄污了裙子,正愁没法找娘报信,幸好太子妃进来,她还帮了我呢!”
诸人恍然大悟,曼容正值十二三岁,应当也到了花信之年,应当是被经血弄污了裙子。
袁夫人偷偷出了口气,还好有人证明,否则在太子心里种下根刺,她儿子仕途说不定会就此不保。
这时王大海也小跑过来:“回禀太子,那位茯苓姑娘,跌倒在御池里,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晏时雍看了他一眼,王大海慌得住了嘴。他不是鲁莽,是想让诸人都知道这事中间的蹊跷为太子妃伸冤。
此时诸人已经大致明白了,传话的侍女已经被灭了口,说不定那位小太监也凶多吉少。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看就是有人想做局造成太子妃与男人衣衫不整私会的误会,刻意让太子来捉住。
谁知太子妃运气好,先是那袁析并未推开门,再是屋内还有个小姑娘。
容梦瑶心里格外愤恨,怎么就让顾筠冉运气这么好呢?
再说了她和七皇子还商量出用容子衿误会,看太子那毫无芥蒂护着太子妃样子,就知那一招也未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