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对方岿然不动,非但如此还顺势将她往后一扯。
筠冉就这么跌落到了晏时雍怀里,他大马金刀坐在桌前,一手就能钳制住她的腰肢: “父皇赐婚的旨意本来也快下来了,明日孤就再去催上一催。”
他在说什么?筠冉听不懂,她转了转眼珠,可是带起的大脑一片昏沉,丝毫没有思考能力。
前世他也没这么啰嗦啊。不过或许是前世那药太缠绵模糊了她的记忆,不记得他又问她他到底是谁又许诺赐婚,这么看来太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可这时候不需要他做正人君子,筠冉饴糖一样甜得发腻,又攀了过来。
晏时雍力气大,她挣不动,甩赖般东躲西窜,没多久就把外裳折腾得彻底从肩头滑落,原本还看不大清的浅紫色轻影纱小衣完全露了出来,几乎裹不住她。
晏时雍别过眼去,呼吸了几瞬双眼才恢复清明。
筠冉拉着他的腰带不松手,白玉只有官家并太子才可用,其余便是高品阶的官员了。
白玉温润,入手却不凉。
筠冉感觉到他的九环白玉蹀躞带搁着自己,她别别嘴,眉毛一蹙,又要哭:“蹀躞带,太硬。”
晏时雍挑了挑眉,筠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旁边的衣架上搭着九环白玉蹀躞带。
她懒得多想,此时满脑子都是她还不想死,药劲儿一阵一阵涌上来,让她无暇顾及旁的。
“你帮帮我。”她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泪珠盈睫,“好难受,就像蚂蚁在咬。”
对方岿然不动,筠冉只看得见他胸膛起伏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身上越发难受,筠冉想起私下里他喜欢的称呼,颤声凑了过来:“昭明,五郎,夫君……”一声比一声甜腻。
见他还是不动,她扒拉起他的手指,一根根舔舐过去。
她的舌尖湿漉漉活像是一条小蛇,从他指根略过,露出一点粉色的舌蕾,几乎能将人的魂魄吸了去。
“是容家那厮诱骗你这样的?”晏时雍眸色暗沉几分,话音里冷意缠绵,沉沉让筠冉心里一缩。
筠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是,是你。”
她哭起来跟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擒着眼泪,也不叫它掉下去,只含着要掉不掉,本来就大的眼睛这时候全是泪水,长睫上都沾染了泪珠,鼻尖红红,可怜巴巴。
“孤?”晏时雍手腕一停。
“在梦里。”筠冉不耐烦叮咛一声,又贴了过来。
晏时雍食指猛地蜷起,指甲敲了敲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
他伸出拇指,慢条斯理拂了拂筠冉唇角。
那里沾染着一丝药味,麝香和牛黄的滋味交织,又凉又苦。
可舌尖却涌出一丝甜。
晏时雍微微扬起脖颈,解下了第一颗扣子。
“回不了头了。”
女子衣裳纽扣太多,晏时雍微微蹙眉,从腰间解下玉觿,玉觿又尖又细,只别进衣扣里轻轻一挑,一拍扣子就应声而落。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涩:“……筠冉。”
随后徐徐伸出左手,摘下了右手拇指上的扳指,慢悠悠搁在了枕边。
……
*
白芷在阆苑的厨房寻到了甘草。
她正捧着一盘甜糕不明所以呢:“来了个脸上的宫娥,说是咱家娘子被人欺负了饿得前胸贴后背,叫我去厨房端了送过去。”
甘草不敢怠慢,忙来了厨房,还掏出了银子请人家大厨做了份甜糕。
白芷一听怒火就上来了,不过当着外人她还知道遮掩,扯住甘草的衣袖就带着她往外走。
等到了个僻静角落这才将来龙去脉告诉了甘草。
甘草听完吓得出了声冷汗。
两人一合计就赶紧去找筠冉,当然遍寻不到。
白芷鼓起勇气就要回客房,万一娘子被六皇子又拖回那客房了呢?
可是在客房门口她们看见了行色匆匆的焦茗。
她神色仓皇,东顾西盼,在看到门口守着公公时忽得面色苍白。
白芷想上前去拽回她,却没想到焦茗垂下头想着什么,再抬头时已经是满面笑容,笑着迎那公公去了。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白芷也越来越心焦,她顾不上娘子的嘱咐,就想禀告长公主府上宫娥,请她们帮忙找找。
甘草更是焦急:她还不信了,堂堂长公主能当众包庇自己侄儿,她就是豁出命去也要给自家娘子讨一个公道!
两人商量一致,就想去寻宫娥。谁知这时候遇到了太子詹事。
对方说话也客气:“府上三娘子被六皇子追赶,被我家太子殿下救下,如今在太子殿下那里。”
这人白日里跟在太子身边,白芷认得。堂堂太子詹事是有品级的官员,如果与六皇子同流合污那就没必要来特意哄骗她们两个婢女。
白芷信了大半。
“此事不好声张。等六皇子离去后太子殿下就将娘子送出来。”太子詹事想得很周全。
白芷想了离开客房时看见六皇子满脸戾气进了客房就觉得周身寒战,她点点头:“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