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娘子,真是有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晏时雍唇角含笑:“孤本来不打算来王家,但听说你来了孤就跟着来了。”
真的?
筠冉想了想, 也对,虽然太子殿下不请自来被王家人视为荣耀, 但仔细深究他是在开宴一半才进来的,这么看来的确没有骗她。
再看看晏时雍衣裳的确有些许褶皱, 鞋跟上也沾染了尘埃,可见是赶路过来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想通了这一层筠冉又觉得有些愧疚:“花椒不好,不值得殿下如此奔波。”唉,早知道就给殿下送个好些的信物了,不应当胡乱拿挂在马车上的杂物来送人。
“怎么不值得?”晏时雍好整以暇转动着手里的花椒,“太子妃都以花椒暗示要与孤生孩子,孤怎能不来?”
嗯?还有这层意思?
筠冉抬起头,疑惑盯着晏时雍手里的花椒,一脸不相信:“臣女书读的少,殿下不许骗臣女。”
“花椒颗粒饱满多子,诗经云‘视尔如荍,贻我握椒’。”晏时雍声音沉沉,贴在她耳边,“古时男女互赠花椒,为的就是剖白愿与对方生子之意。”
天哪!
生育?
自己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筠冉此刻像被五雷轰顶,恨不得剖心给晏时雍看:“殿下,臣女,臣女……的确没有……那层意思。”
该死的马车,为何内壁挂一束花椒啊?!为什么不挂荆芥麦穗! 它们也能除味!
筠冉欲哭无泪,拼命想解释这一桩误会。
可是对方压根儿不信。他往前走一步,逼近过来:“筠冉千里迢迢着人送花椒传情,天大的事务也只好往旁边放一放。”
熟悉的沉水香气息扑面而来,步步紧逼充满侵略意味,筠冉心头升起不详的预感,她往后退了几步。
可很快就靠到了岩壁,退无可退。
晏时雍却不后退,紧逼过来,将筠冉圈在了方寸之地:“筠冉就这么想与孤生孩子,嗯?”尾音上翘,带着致命的危险。
筠冉被吓得不敢动弹,活像被猎人吓坏了的兔子,呆在原地顾不上跑,只呆呆等着对方收网。
晏时雍好整以暇打量着筠冉,像在看一只笼中之鸟。
筠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右手还觉着那束花椒枝。手腕轻轻转动,枝头一嘟噜一嘟噜褐红色的花椒颗粒也随之转动。
似乎觉察到了筠冉的目光,他伸出一只手,捏下了枝头一粒花椒。
花椒断口散发出凌冽辛辣的香气,在空气里肆意流淌,很快就攻城掠地。
筠冉瞪大眼睛,眼看着花椒褐红色的表面上布满小疙瘩,无力防御而被晏时雍毫不费力拈开。他手指修长,关节处因用力而泛白,眼神里尽数是蛮野占有。
似曾相识的一幕。
四时宴上的场景浮现在筠冉脑海里:拈抹的关节。
筠冉脑海“轰”一下,咬住了嘴唇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做出任何动作再刺激到他。
可晏时雍却没有因为她的乖巧就停止动作,他将花椒放回了荷包,随后毫不犹豫伸出左手,伸到她后背上。
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他粗大的指关节,筠冉吓得浑身僵硬。
可晏时雍的手背只是贴到了岩壁上,他手背向外手心护着筠冉的后背:“小心岩壁。”
原来是担心岩壁硌到她后背,筠冉心里稍稍安心:“多谢殿下……”
话音还没落,对方唇角就已经贴到了她额头。
筠冉瞪大了眼睛。
他并没有止步于此,左手心往前轻轻一推,筠冉就扎扎实实落进了他怀里。
往后退又能感觉到自己硌在他手上:这么垫在山石上很疼吧?殿下赶路回京不眠不休,肯定周身酸麻,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就帮她垫在了身后,筠冉心里一暖,忘记了眼前的危险。
“诗经里说‘椒蓼之实,繁衍盈升’。”男子的声音低哑而暗沉,在阴暗的假山石洞里让人格外战栗。
他的唇也就从筠冉的额角轻轻落下,随后顺着她脸颊、鼻尖、一步步落到了她唇上。
“就这么等不及与孤生孩子么?”
低哑的嗓音在耳边轻声呢喃,泼洒的热气从她耳侧尽数灌下,绵长细腻的轻吻温柔又霸道落在了肌肤上,筠冉被亲得双眼蒙雾,浑身乏力。
他停顿一刻,抬起头欣赏了一下筠冉雾蒙蒙的双眼,随后伸出右手,小心温柔护在了筠冉脖颈后。
随后低头骤然发力,摧枯拉朽撬开了她的樱唇,含住了她的唇舌。
花椒的气息还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散,筠冉忽然想明白了为何有个词叫做“椒房之宠”。
她被他吸吮得周身发软,舌尖都被吊起来卷缠,一点都不像自己的了。
可他蛮狠又凶野锢住她,不让她躲闪,还低声哄她:“乖,别动。”声音沉沉,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想必眼底都泛着红。
筠冉联想起前世他的凶猛,不敢动弹,只双手无助攀附在他肩膀,随着他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