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退热的额头还泛着些微凉,一双温热的唇覆了上去,“给我个机会靠近你好不好?”
卫明姝睁大了双眼,双手不由缩紧,抓皱了那人的衣襟。
沈轩轻笑,似是已经习惯了她这般局促,虽看不清她的脸庞,却也能猜出此时她的脸定是红了个透彻。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他知道,她不想让他走了卫直的老路,她在为他们的未来铺一条更好走的路。
一介孤臣,虽可能为后世所诵,可于现世总是遭人非议,连带着亲人也跟着受苦。
他不欲如此。
卫明姝久久没有说话,沈轩又接着说道:“你想得这般长远,可有想好,要不要同我过一辈子。”
卫明姝向来不觉得沈轩是个能说会道的人,此时却是不知所措。
他问得是在太过直率,就仿佛围追堵截般,终于将她逼到墙角,再也逃避不得。
那般直白的话,她说不出口。
她感受着那胸膛微微起伏,只说道:“先睡吧,太晚了。”
随即闭上了双眼。
长夜漫漫,许久之后,头顶传来一声微叹,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额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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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同一间雅阁,同样的两个人对立而坐。
不同的是,这次沈轩差了小二带上来一壶酒,“给冯大人上酒。”
店小二听后,恭恭敬敬地给二人添酒,清香四溢,瑶池玉液衬得那玉盏更加晶莹剔透。
“下去吧。”等到小二关上房门,沈轩笑了笑,“上回是我招待不周,让冯大人见笑。”
冯霆不知他是何意,等着他继续开口。
沈轩俨然一副主人家的做派,“这是店里上好的玉醑酒,拿来给冯大人尝尝,总要比那茶水来的好些。”
冯霆挑眉,对他这般阴阳怪气不置一词,只抿了口酒问道:“沈将军这么快便想好了?”
“想好了。”沈轩说道:“在下觉得冯大人说的那笔交易,着实不太划算。”
冯霆手指轻叩着桌子,“如何不划算?”
“冯大人之前说要帮我保住沈家人,可我沈家亦有家训,若沈家人有罪,沈家自会自行清理门户,不劳烦大人出手。”
“当真不打算考虑一下?”
“冯大人让我考虑的无非就是林夫人的处境,可冯大人能保住的人,我沈家想保亦能保住。”沈轩将盏中的酒又满上,又说道:“不过沈某还是愿意帮冯大人一个忙的,只不过沈某亦想要开个条件。”
冯霆笑出声,“沈将军,若您不愿意帮在下,在下也可以找其他人。”
“冯大人既然找到了在下,那想必也不会有比在下更合适的人了。”
冯霆刚欲离开的身子又坐了回去,紧皱着眉头,“此话怎讲?”
“冯大人想必是查不到什么更多的线索,才想着从林家探得些口风,林家与沈家是姻亲,而沈家向来不偏不倚,在朝中又有着威望,自是最合适的人选。
大人既肯将此事全权托付,想必也是信得过在下,冯大人既想要个真相,我也在这儿表个态,沈家亦是愿意帮冯大人查清此事的。”
冯霆眼神微动,思索了片刻,“那你刚才说得条件是?”
沈轩心里长舒一口气,“冯大人大可放心,只不过是一些小事,对你我两家都有好处。”
沈轩抬眼打量了一番雅阁,他们现在做的桌案乃一整块梨木所制,未经雕琢,浑然天成,镂空白玉灯盏中盛着烛火,屋内其他的器件也都为白玉所制,颇为雅致。
“我看冯大人很是喜欢这间雅阁,不若送给大人,以后随便用可好?”
冯霆自是不相信沈轩会无缘无故送他一间雅阁,“沈将军说的条件难道就是要我收下这件雅阁?”
“自然不是。”沈轩说道:“冯大人也知道,这间酒楼是我夫人开的,等忙完京城之事,我就要带她回北境,总得在京城找一个可靠的人帮我们看着些生意。”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做这酒楼的伙计,帮二位看账本?”
沈轩摇了摇头,“不是酒楼的伙计,冯大人帮我们看着生意,便算半个东家,以后这间酒楼随意使用,将来酒楼赚了钱,两家五五分成。”
忽然又想到什么,“对了,我夫人最近要开间茶铺,大人若不嫌麻烦,能否做个顺水人情,让诸京署的人快些批下来,等铺子建好,大人可以过去看看,若不嫌弃,亦可以咱们两家一起经营。”
冯霆听完,却算是彻底反应了过来。
真是好一对豺狼夫妇,竟是想拉他从此上他们夫妻二人的贼船。
“沈将军,你我并没有什么交情,况且我也不会同别人做什么生意。”
沈轩却是听明白了话中所指,“这生意可以学着做,交情也自是可以慢慢建。况且冯大人肯来找我,不也是想同我沈家有些交情吗?”
冯霆半晌没有说话,双手抱前,盯了他许久,“这些话,是沈夫人的意思,还是将军自己的意思?”
沈轩咂了口酒,“冯大人说笑了,我二人既是夫妻,自是我们共同的意思。”
冯霆大笑,“行,就算我答应了你们。沈将军既是有意结交,冯某自是万分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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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轩谈妥了事便回到了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