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影点了点头,“小姐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卫明姝深吸一口气,应了一声,转而又问向峦风,“你如何认出追影的?”
“夫人先前派追影姑娘同我家公子一同去城外抓过贼人,小的记性好,一直记得追影姑娘。”
仍是存着些警惕,卫明姝又问道:“那你为何不求阮家人,却要来求我?”
见峦风似是有很多话要说,卫明姝接着道:“没关系,你起来慢慢说。”
峦风闻言起身,从头讲起此事,“我家公子前几日便来了临安,当日只说要和二老爷出去谈生意上的私事,让我留在家中。
起初小的也并未在意,可到了傍晚,公子和二老爷都未归家,小的不放心,去问了二老爷身边的人,那人只说二老爷同公子去附近走生意,过几日才能回来。
小的等了几日,后来却只看到二老爷一人回来,正点着人手前往湖州,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想要出阮家,却是被人看管了起来。
直到今日,小的才寻了个机会翻墙逃出来,在临安小的除了同阮家交好的那几家,可小的也不知如今哪家可信,便又记起公子前几日说夫人也来了临安,想着来沈家门口碰碰运气。”
卫明姝久久不能言语,听着这番话,已是信了七八分。
见她不答,峦风又是一拜,“夫人,我家公子不见多日,生死未卜,小的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还请小姐帮帮我家公子吧。”
“你先起来。”卫明姝见他不起身,叹了口气劝道:“阮虔毕竟是你家公子的亲叔父,若是要下杀手,怕是没必要瞒着你。”
虽是这么劝着,卫明姝也还是放心不下,沉思许久,继续问道:“阮家在湖州可有宅院?”
峦风想了片刻,点了点头,“有,就在乌程县!”
卫明姝终是应下,叫来南实,重新给沈轩去了封信,便要向沈家人辞行。
阮家是临安商贾大户,与沈家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是以卫明姝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与沈辙等人,几人亦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沈辙为临安县令,沈轲又要参加秋闱,一番商讨后,卫明姝还是决定自己前往乌程,托沈辙在临安城内帮着继续寻找阮文卿的下落。
老太太还是不太放心,又让沈辙给她派了些人手,托沈家常年行商的远亲,找了些可靠的帮商队走镖之人,护送前往。
深夜时分,临安北城门开启,一队人马伪装成商队,悄无声息出了城。
人命关天,卫明姝不敢耽搁,带着兰芝和追影等人连夜赶路。
乌程与临安相隔不远,昼夜兼程,隔了一日便到了乌程附近。
卫明姝知道沈轩有个舅父居于乌程,也多少了解些杨家与沈家的私人恩怨。
此次随同的都是沈家人,她不知杨家舅父对沈家其他人的态度,自是不好去叨扰,只得带了人先住进驿馆。
安顿好后,便吩咐随行的人同峦风出去打探阮虔的下落。
连夜赶路,卫明姝脸色已是有些苍白,眼下泛着乌青。
追影道:“小姐随我们赶了一日,先在驿馆休息一日吧,剩下的我来安排。”
“无妨,你和南实安排他们去查便是。”卫明姝抿了抿唇,又转头向兰芝道:“先同我去趟杨家。”
她虽是给沈轩去了信,却也不知他何时能处理完匪寨那里的事,同她来会合。
沈家虽是带来些人手,可湖州毕竟不在沈家的掌控范围内,不好带太多人在此大动干戈。
但她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杨家虽与沈家有些恩怨,可对沈轩的态度却是明朗的,若是能有杨家出手相帮,找人也会更容易些。
梳洗一番,打听到杨家府邸的位置,便带着兰芝出了门。
刚走没多久,卫明姝便在乌程街头迎面撞上一人。
“表叔母怎么会在这?”
“阿瑾?”卫明姝走上前,“阿瑾怎么会回杨家?”
他们离京之前,杨玉瑾应当还在宫中,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太后钦定的太子妃这个月便要入住东宫了。
杨玉瑾刚准备说些什么,又打量了眼四周的人群,似是有所顾忌,想到卫明姝前往的方向,反问道:“嫂嫂可是要去杨家?”
卫明姝一直觉得杨玉瑾是心直口快之人,难得见她遮遮掩掩,便也没再多问,点了点头。
说罢,便被杨玉瑾牵着领回了杨家,直接领去了正堂。
在杨家正厅堂见到一人,心里又是一惊——
为何太子也会出现在这里?
太子也是一愣,“明姝?”
坐在厅堂上招待太子的是三房老爷杨威,见杨玉瑾带进来一陌生女子,太子似是也认识,不知是何状况,眉心微微拧起,“阿瑾,这是......”
“阿耶可还记得我提起过的,那位京城沈家的小叔母。”
杨威听到沈家二字,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在脑子里回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你是宣远家的媳妇!”
正向让卫明姝坐下,又看了看身旁的太子,“殿下可介意?”
“无妨,都是京城的朋友。”太子笑了笑,转而问道:“明姝为何会来乌程。”
刚才路上卫明姝已将此行目的同杨玉瑾说了一遍,杨玉瑾闻言,使了个眼色,杨威将周围下人都遣散下去,这才接过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