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退下之前,太医见陛下待皇后那番亲热劲儿,忽又记起一事,特地私下叮嘱萧景廷:“虽说皇后娘娘现下醒了,但她昏睡三年,肢体久僵不动,气血不足,还是需要静养一段时日,切忌劳累……”
稍顿,声音压得更低:“包括房事,起码也得过个七日,看皇后身体恢复如何。”
萧景廷:“………”
本来沉浸在陆知晚苏醒的欢喜里,没想这一茬事,现下太医这一提,他面部线条微微绷紧,朝太医投去清冷一瞥:“朕自然知道。”
他又不是什么色中饿鬼,哪会如此急不可待。
太医见陛下冷脸,讪讪赔笑,连忙告退。
等萧景廷重新回到内殿,陆知晚正坐在桌前喝燕窝,见他折返,脸色有些不对劲,不禁放下青瓷汤勺,疑惑道:“太医方才和你说什么了?”
还特地避开她说。
难道她身体有其他问题?
“没什么。”萧景廷淡声说着,又挨着她身旁坐下。
陆知晚往里坐了坐,乌眸轻眨:“真的没什么?你可别瞒我。”
“太医亲口当着你我的面说你无恙,朕还有何好瞒的。”
视线落在眼前这张仍透着狐疑的白皙小脸,萧景廷眸光稍停,太医的话又在耳畔响起,需要静养,切忌劳累,包括房事。
三年过去,她的容颜几乎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雪肤樱唇,冰肌玉骨,清艳绝色。
方才抱着她亲吻之时,不是没有任何旖旎念头。若是夜里睡在一张床上……
萧景廷喉头微滚。
陆知晚也注意到他这个细微的反应,愣了一愣,而后脑中顿时冒出一堆十八禁废料。
救命,光天化日之下,她在想什么!
可狗男人这个眼神,真的很难不叫她乱想!他肯定也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吧!
霎时间,无人说话,气氛却莫名变得微妙起来。
就在陆知晚忐忑猜测接下来是不是要发生些什么时,殿外传来的通禀声打破这份暧昧——
“太后驾到。”
这声通禀在殿内回响,陆知晚不由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不然这刚回来就白日宣淫的,她一时半会儿还怪难为情。
在顾太后入殿之前,陆知晚赶紧整理了一下发髻衣袍,确定形象没问题后,才随着萧景廷一同起身迎接。
三年未见,或者说,三月未见,陆知晚对顾太后依旧熟络,并没多少生疏。
反倒是顾太后见着陆知晚奇迹般的醒了过来,盯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都没回过神。
还是萧景廷淡淡提醒一句,顾太后才扶额恍神,连连感叹:“看来老天爷真被阿寅的真心打动,舍得把你还回来了。”
陆知晚看着三年过去也添了几根白发的顾太后,笑意恭敬:“这些年太后辛苦了。”
顾太后听出她话中之意,心下熨帖,语气也愈发温和:“只要以后你和阿寅好好的,过去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说到这,她转脸看向萧景廷,弯眸笑道:“你早先封知晚为后,虽入了玉牒,却未举办封后大典。如今她既醒了,这该有的仪式还是得办……依哀家之见,宫里许久没办喜事,正好趁着这机会热热闹闹办一场,也好叫天下百姓都知道,咱们大兴朝的皇后病愈,日后能主六宫事,母仪天下。”
萧景廷颔首:“母后说的是,朕明日就与礼部商议封后大殿之事。”
顾太后笑着称好,又与陆知晚嘘寒问暖聊了好一阵,见外头天色渐晚,才站起身,温声叮嘱:“你才将醒来,不宜太费心神,哀家先回慈宁宫,之后再来看你。”
陆知晚也忙站起身:“多谢太后关怀,应当是臣妾去慈宁宫给您请安才是。”
“你如今是阿寅的皇后,就是哀家的儿媳,一家人不必如此见外。”顾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又示意她坐下:“好生歇着罢。”
陆知晚屈膝行了个礼,萧景廷亲送顾太后出门。
行至外殿,顾太后停步,转身看着萧景廷,目光慈爱:“就这里吧,不必再送。皇后刚醒来,你多陪陪她才是要紧事。”
萧景廷:“是。”
顾太后又道:“这次她能醒来,实是苍天怜悯,哀家只盼着你们往后再无波折,平平安安,相伴终老。”
萧景廷面色微柔:“母后放心,朕日后会加倍对她好。”
顾太后点头,拂袍刚欲抬步,又扭过脸:“阿寅。”
“母后还有何吩咐?”
顾太后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委婉道:“虽然哀家一直盼着早日抱孙子,不过皇后才将醒来,还是以她的身体为主,你们不着急,慢慢来。”
说罢,也不等萧景廷做出什么回应,温和笑了笑,便由宫人扶着离去。
萧景廷站在原地,待反应过来太后话中意思,长指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额心。
难道在旁人眼中,他是个贪色不知节制之人?
第64章
这日夜里, 月明星稀。
养心殿后的浴池里,夏禾伺候陆知晚沐浴更衣时,一双眼圈红了又红。
在她第N次偷偷抹眼泪的时候, 陆知晚终是没忍住,无奈看她:“三年过去都成大姑娘了, 如何比之前更感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