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执宜吸吸鼻子:“这种时候你还记着这些啊。”
“听珊姐说你们在拿章鸿那部剧,现在这关头别给对面留话柄。”
“我也帮不了你多少。”
除了cp,女明星的绯闻是一把伤人利器。
姜执宜摇摇头:“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你头疼不疼?”
“有点晕。”他诚实说。
“下次一定小心点,还有你怎么又赶工,不是下个周回来吗。”
“没意思呆烦了,想着快点回来。”他垂眸略微可惜地看了眼自己,开玩笑活跃气氛:“没想到回来就碰上这事。”
“还替我省了一顿饭。”
姜执宜又给他削水果,听见着不着调的话警告他一眼。
“饭什么时候不行。”
许星野半真半假:“怕再晚点就没机会了。”
姜执宜动作一顿,抬眸,许星野也正看着她。
“他回来了?”许星野又问。
不是疑问,是肯定。
苹果皮断掉,姜执宜塞给许星野,喉咙里嗯了声。
“见着了吗?”
“见了。”
许星野咬了口苹果,挺脆的一声。
姜执宜想说什么,语言组织着,但喉咙像是被胶水糊住不知从何开口。
半响,还是许星野先开口,他笑了下:“没什么,我觉得这对你是好事。你也不用多想,还是朋友。”
姜执宜嘴唇微动,顿了顿。
从高三那年开始,这是她和许星野认识也有八年。
大学的时候没怎么联系,直到后来她生病那段时间,沪原没一个人能看着她,也是偶然,那次李丝菱让他帮忙给姜执宜送东西,姜执宜学校没人,是有个女生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漂亮女生好像病了,已经请假了好长一段时间。
许星野托人打听才知道姜执宜在医院。
那是她最难熬的时候,一个病房三个人,姜执宜是最年轻、最瘦的一个。
精神科的病人最难照顾了,就连护士都这么说。
房间窗户是打不开的铁栏,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像是木偶,睁眼是空洞麻木的白墙,闭眼是醒不过来的镇定药物,有的躁郁患者还会出现伤人现象。
但许星野没想到姜执宜会出现在这里。
抑郁症不是坚强就治好的,坏情绪是黑洞,从她心底和血液里扎根生长的绝望。
她看着自己珍视的人一个一个消失,姜执宜住院的时候,已经出现了拒食和不语的恶性症状,如果不是必要,她可以缩在床上一天不动。
她大多时候都和正常人一样,好好生活,去打工去学习,和朋友在树荫下穿着裙子弯眼笑。
但潮湿处的伤口仍在溃烂,一日一日愈发严重。
姜执宜最崩溃那次是因为她枕头下的平安符坏掉了,护士带着她出去散步时,平安符被清洁工失误情理掉,那个平安符本来就很薄,时间太久起了毛边,没人知道那对她多重要。
姜执宜哭得缺氧失声,她蜷缩在床上抱着腿埋着头,比声嘶力竭还让人心碎的绝望,削瘦的脊骨微凸,看着风一吹就折。护士给她打镇定前,她就喃喃了一句,很小声的被许星野听见。
她说她不想治病了。
她想死。
她已经好累好累,不知道怎么撑下去了。
再往后,姜执宜身上给人的感觉总是说不出的消极,她没真伤害过自己,但这种从内往外散出的腐烂气息更危险。
直到许星野在她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添加了美国的每一个城市的气候。
她猜过周栩应在哪,但又完全找不到他,也不敢找。
她还搜过旧金山的机票,但也仅此而已。
许星野死马当活马医,把她强制重启,说:“你不是想见他吗,你不是放不下吗,不想从他的生命里消失就活过来,我有办法让他看见你,让他忘不了你。”
那晚上姜执宜苍白如纸的脸上眼睫猛地颤了几下。
其实他当时也就是为了让她好起来,他当时认识一个导演电影女二缺人,正在挑选素人。
他就把姜执宜推了过去,当然也费了不少劲。姜执宜没懂,许星野说这电影全球都会上映,你看看这些荧幕,你得往上走,让他无时无刻都能看见你想起你。
这办法谁听了都骂一句有病,但姜执宜愣了好久,也不知怎么想的,真同意了。
她说这样说不定能被人忘得慢一点。
她太坏了,是她让他走的,现在又怕他和别人一起走。
......
许星野对她是真的很照顾,姜执宜大四后正式入圈,因为最开始那部女二的角色拿了不少奖,再加上她识别度很高人演技又好,身上那种清冷的灵气感谁也找不出第二个,偶尔的破碎感一把将她顶上黑红交替的中间。
说她资源咖说她整容脸,后来发现她功利心很淡又嘲她糊。
还有一些人扒了她和许星野的关系,有人说他俩是多年情侣,cp超话还有几万粉丝。
但只有许星野知道姜执宜进圈的真正原因,而现在那个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