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迷走到主卧。
这里从床到柜子都是红木家具,墙上挂着一张写着家和万事兴的书法字幅,床上铺着一张凉席,老式风扇立在床边,轻轻摇晃着脑袋。
床头柜上放着日历,在今天的日期旁边注释着事项:和孩子们去拍全家福。
戚迷恍然,原来这家人打扮得这么漂亮是准备去照全家福的。她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这四肢无力的感觉明显就是发烧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
片刻的胡思乱想后,她拉开抽屉寻找木梳。
木梳没有看见,倒是看见了一些瓶瓶罐罐的药,确认了哪一瓶是没有过期的退烧药后,她揣在口袋,继续打开下一个抽屉。
几分钟后,书房里传来女人的呼喊声。
“我找到梳子了!”女人兴奋的捧着木梳。
戚迷从客厅顺了把水果刀回到卧房:“在哪儿找到的?”
“就在这位大爷的口袋里,用红帕子仔细包好的,要不是我看见他口袋鼓囔囔的多留个心眼,还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去呢。”女人扬头示意桌上放着的那条红手帕。
上面歪歪扭扭绣着的不知道是两只野鸭子还是鸳鸯,同样写了那些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鸳鸯帕,云纹梳……大约只有是定情信物才会保留至今。
戚迷不想抢功劳,将刀递出,坐回到了原位。
女人拿着刀,再三确认净化的方法后,用刀猛地刺下。
血液流出的刹那,戚迷只觉得身子一沉,像从高空坠落的失重一样,再睁开眼时,又看见了这张白色的桌子。
大概是每个房间的颜色对应着桌椅的颜色,白色的房间里的桌椅是全白的。
木盒里的云纹木梳已经完全碎裂,埋藏了过去的故事。
这是戚迷第一次这么快从结界出来,好像不到十分钟,打了个盹的功夫就醒过来了。她醒过神,见其他三人还没动静,便先走出了房间。
其他的房间都安静无比,偌大的绿茵足球场上只有她一个人。
这一悠闲活动的身影让监控室的十多人都瞪大了眼睛。
李胥的狐狸眼微微一挑,轻哼了一声,不急不慌的抿了口茶,还是烫的。
这杯差不多在铃声开始的时候才上来的茶,在这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想凉也是困难。
大胡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戚迷:“看来这女人有点本事,做个初级净化官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另一人笑笑:“是啊,她这一脚迈出房间也就意味着一脚迈进机构了,凭借她这漂亮模样,基地长肯定喜欢啊,依我看啊,这八九不离十以后就是同事了,说不定还能晋升坐到我们的位置呢。”
两人讨论得火热,唯有李胥阴着一张脸。
这把B级云纹桃木梳最早是由他净化的,当时他以二十七分钟的新纪录净化完成,还得到了上级的褒奖,尽管这次已经经过机构的技术处理,但戚迷以这么快的速度走出来,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几分不爽。
他把滚烫的茶杯放下,目光死盯着戚迷,看见她在望了一眼大屏幕后,就踱步走向足球场中部的蓝色房间。
刚才清场的时候人很多,离得又远,戚迷透过门缝没有看见郑媛媛,不知道她最后有没有进入到这间房。
试着房门打不开后,她便绕到一侧的小窗户旁。
蓝色房间的人数只有七人,三男四女,郑媛媛坐在靠门的位置,静静的趴在桌上。她的发型由最早的可爱丸子头,后来变成了高束马尾辫,现在已经是完全散下,一定是经过了很激烈的争抢才能坐在这个地方的。
戚迷眉眼含笑的望着她,轻声祝贺道:“恭喜啊,你做到了。”
这个爱哭鼻子的女生的确比她想象得勇敢坚强。
听着操场那端传来声音,她抬起头,看见那三人正向她这个方向走来。
高个女生兴奋极了,像只巨兔似的一蹦一跳,衬得旁边的两个男生是那么娇小。
鸡窝头男生幽幽望了一眼女生,拉着眼镜男离她远了些,小声吐槽道:“这姑娘是吃了催化剂吧,长这么高。”
沉默寡言的眼镜男扶了下眼镜,没有理他。
女生正处在兴奋的状态,没有注意到二人不太好看的脸色,笑呵呵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四个居然是一块晋级的!天哪我们也太厉害了叭!”
戚迷迎面走去:“最厉害的不是你吗?要不是你发现那老大爷口袋里装了东西,只怕我们翻遍了整个屋子都不一定找到。”
女生得意的把头一扬,快乐的将马尾辫甩了起来:“那是,从小到大比运气我就没怕过谁!”
戚迷狐疑:“你运气很好吗?”
“对啊!我上学从来都是踩线去的重点学校,零用钱从来就靠买彩票,连我妈都说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呢……你突然干嘛?”见戚迷突然拉住自己的手,女生身形一顿。
探查过后,她果然在女生的技能栏里看见了【气运较好】几个大字。
与叶石六完全相反。
“运气啊,真是求都求不来。”戚迷感叹道。
不由又想起狂欢城中那位上了个厕所就找到小城主的大哥。
女生笑了笑,郑重其事的反握住戚迷的手:“我觉得我们几个会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成为同事,不如现在就认识一下吧,我叫何可乐,因为我爸妈都爱喝可乐,你呢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