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道了声是。
周才人那边得了消息,脸一下就拉下来了,瞧见秋实跑得满头大汗,倒是没骂她,从匣子里抓了一把铜钱赏给她,“午后就午后吧,横竖那聂美人今日是逃不过一劫!”
说是午后,这一拖就拖到了申时。
周才人是盼得脖子都长了,等林妃过来,还想着客气一番请林妃进屋喝茶,谁知林妃却道不必了,她也不恼,还当省事了,赶紧就跟着林妃过来听雨阁了。
林妃跟周才人过来,听雨阁这边早已收到消息。
许姑姑提前准备了茶水跟点心,对聂青青道:“林妃素来眼高于顶,您先前又得罪了她,这骤然前来怕是没好事,美人说话可得小心着呢。”
她旁的不怕,就怕她们家美人素来是心大,嘴上不留门的,一时说错了话被拿捏住。
“姑姑,你放心,我醒得的。”
聂青青信心十足地说道。
林妃是隔了有阵子才再次见到聂美人,上回她有意下聂美人的面子,邀请聂美人上台伴舞,谁知道却被聂美人艳压。
因为这事,林妃被丽妃嘲笑了好几日,气的她托病都不出门,也不去请安。
今日可算是病好了头一回出来。
因此,聂青青行完礼后,第一件事问的就是:“林妃娘娘最近身体可好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
自己主子开门第一句话就打了林妃的脸,许姑姑唇角抽搐片刻,不知道该夸赞她们家美人真是会讽刺,还是该无奈她们家美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妃原本还端着一张冷脸,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周才人觑着脸色,立刻出来喝骂道:“聂美人,你大胆!”
聂青青眨了眨眼睛,她的睫毛又长又密,不知羡煞多少女郎,“周才人,我哪里大胆了?难不成问候下林妃也是错。”
天可怜见的。
聂青青这句话真没有讽刺的意思。
可周才人却觉得聂青青这话是冲着她来的,林妃也觉得受到羞辱,脸沉下来了,“聂美人,本宫今日来不是来跟你说这些口舌之争的,本宫问你,你是不是抢了周才人两千两银子。”
竟然是为那两千两来的!
春华心里一跳,暗道不好,她们中计了!
许姑姑也有些担心,忙朝聂青青使个眼神,让她小心些说话。
聂青青给了她一个明白的眼神,然后理直气壮地说道:“不是。”
林妃跟周才人都愣了愣。
她回答的太过于理直气壮,以至于林妃都懵了下,回头看了眼周才人,你没给?
周才人嘴巴张了张,半晌回过神来了,脸涨得通红,气得跳脚,手指着聂青青,“你胡说,你抢了!”
“我没抢!”
聂青青一扬头,声音比周才人更大。
“你抢了!”
“我没有!”
“你抢了!”
“我没有!!!!!!”
要论嗓门大,聂青青压根不输给大街上卖菜的大爷大娘,她以前还盘算过,将来出去了,自己怎么当个小贩,光是靠嗓门大,她肯定能抢过别人的买卖。
周才人气的快吐血了。
林妃脸色比锅底还难堪,原本好好的局面,搞成了一副闹剧。
“这是怎么了?”
这个时候,偏偏丽妃来了,丽妃不请自来,进屋后,眼睛在众人身上转悠了一圈,落在林妃身上,“林妃妹妹不是身体不好,怎么今日倒是出来了?”
林妃险些没咬碎一口贝齿,她借病躲开不就是因为丽妃每次见了她都要嘲讽。
两人年纪相仿,又都出身显赫,从认识起就互相厌恶,从小到大不知结下多少梁子。
林妃冲丽妃点了下头,淡淡道:“本宫的病已经好了,今日是来替周才人主持公道,聂美人,你说你没抢,可周才人分明说了,那二千两银票是叫你拿了。”
“我是没抢,是她给我的。”
聂青青说道。
丽妃本来是想看林妃笑话,一听这话,心里主意就改了,呵呵笑道:“聂美人,你做什么春秋白日梦呢,二千两银票,周才人凭什么给你,难道你比谁更尊贵?”
“因为她想让我在皇上跟前举荐她。”
聂青青想也不想就说道。
周才人脸上一红,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你抢了我银票,还死不承认。”
聂青青错愕地看了下周才人。
她的脑子这会子突然灵快了,她明白了周才人是设局骗她。
“周才人,你陷害我!”
周才人眼里闪过得意的神色,一转眼却拿帕子擦眼睛,“林妃娘娘,您可得为臣妾做主,聂美人仗着自己得宠,抢了臣妾的银票不说,还污蔑臣妾。”
林妃可怜地叹了一口气,又仿佛很是惋惜地看向聂青青,“聂美人,你年纪轻轻,怎么心肠如此歹毒?来人!”
“慢着!”丽妃突然喊住林妃。
就在林妃不解地皱眉看向丽妃时,丽妃笑得很是灿烂,“这么大的事,不该告诉太后吗?顺便请皇上跟后宫各位美人一起过来,也好对聂美人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林妃立刻明白了丽妃的意思。
对于皇上只宠幸聂美人这事,后宫众人怨念颇深,这回可不既能处罚聂美人,又能下了皇上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