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崖载着货回来, 发现家里来了那么多人也是吃了一惊。来不及多问, 他把货卸下,又去了一趟皮带厂。
而朱茱这边把货分给等着的人,直接在堂屋先开整了。没拿到货的知道还有就没着急,围观已经开始做的。
陈青崖再回来,雇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帮忙载,上面有四十箱货,够分了。
朱茱上去,想跟着一起卸货。
看陈青崖每次都是四箱地搬,她很自信地抱了两箱,却发现能挪动,但抱不起来。
太沉了!!
不过只是一箱的话,她可以!
到了中午,最开始做的那一批,平均做了四十个皮带头了。
照这个速度,每人一天一箱不是难事。
大家各自回去煮饭或吃饭,忙活半天的朱茱和陈青崖也终于能歇口气。
“来好多人啊,我昨天还以为最多就十来个。”朱茱拿起登记人名的本子,上面一共写了四十三个名字。
其中一部分正是当初跟陈茹预约的,自己听到风声来的也有。
陈青崖:“现在还不稳定,他们图新鲜,可能明天就不来了。”
朱茱不在乎,“没事,咱们也不吃亏。今天这一批货他们都动手了,怎么着也会做完再走。”所以第一批的货,肯定能赚到。
陈茹把煮好的饭菜端上来,“吃饭!”
刚吃到一半,有个邻居回来了,看他们都在吃,不好意思说:“要不我等会再来。”
陈茹筷子还捏在手里,挥了挥说:“没事没事,你去做吧。”
朱茱问她:“你吃完了?要不要再来吃点。”
这个人她知道,人们叫她阿香。
她是住在他们这条巷子尾端的,约莫三四十岁,有三个孩子,她老公有条腿早些年出意外残疾了,只能在家干农活,生活不算特别困难,但也很清贫。
阿香连忙摇头,“我吃了,吃饱过来的。”
她回家时丈夫已经把饭煮好,还给她盛了一碗稀粥晾着,所以她能很快吃完。
朱茱就让她不用管他们。
只是多了个人在,桌上的气氛还是不免安静下来。在人家来之前,他们一直在讨论今天这些人。
朱茱给陈青崖夹菜,引来他狐疑的眼神。
“你辛苦了,多吃点。”
刚刚那一车的货大多都是他搬的,因为她也搬了,所以知道有多重。为了让他保持状态,当然要体贴他了!
陈青崖不知道她的想法,只觉得她夹过来的菜好像更好吃。
吃完午饭,那些人断断续续回来。大伙都是自己带板凳来的,不然他们家也没有几十张椅子。
一天过去,四十三人里有二十一个做完一箱,其中那个叫阿香的甚至在做第二箱了。
因为提前说了只要做好一箱,就会给钱,便有人提前要了一半钱。
朱茱和陈青崖也很爽快地给了。
本以为天都黑了,他们回去后不会再来了,谁知道晚饭吃到一半,阿香又来了。
朱茱:……
她也太刻苦了吧!
自己和她简直是两个极端。
阿香问:“我可以做到几点?”
陈茹说:“九点吧。”
阿香便在九点前,差一点点做完了第二箱。她明显还想把剩下的做完,可看他们都要回房休息,堂屋的灯不可能亮着给她,只好放弃了。
回去前,她又问了明天最早可以几点来。
陈茹起得早,跟她说六点半就可以来了。
回屋后,朱茱忍不住说起阿香,对她由衷的佩服。又问他:“你觉得呢?”
陈青崖:“她会是我们的得力干将。”
“……”
朱茱无语,“你们男的太现实了!”她叹气:“就是,她这么拼,反倒让我有压力。”
他递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朱茱说:“要是以后我们收手不干了,她没得做,会不会很失望?”
陈青崖:“那也没办法。我们不做了,大概也是对我们没好处了,还怎么顾她?”
“你真是太现实了!”她再一次说。
陈青崖:……
第二天一早,陈青崖又出去拿货。
朱茱也睡不了懒觉,他走后没多久就起床了。已经有四五人来了,阿香就是其中一个。
阿香问:“明天我们就可以把货带回去做吗?”
“能啊。下午就可以了。”
其实头两天把他们留下来这个要求,她和陈青崖发现了没什么必要。因为知道了会压钱,一旦货不过关另一半就拿不到,哪里还会耍滑头。
陈青崖的货回来,刚好接上了第二茬。
他仍是叫专门送货的三轮车载来的。新的卸下,昨日的搬上去,又去了皮带厂。
连停下来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忙是忙,朱茱还挺高兴的,她觉得这个起步还算成功。
刚觉得一切在往好的发展,就有人来跟她说他们下午不来了。
朱茱问了原因,一个说是自己的手不大好,过度了手疼,剩下的都说是钱太少了……
朱茱点头,表示明白了。她说:“行,我记一下。厂里验货了没问题,我就给你们结算。”
他们忙成这样,一箱只赚你三毛钱,还嫌钱少!
但等人家走后,她又忍不住想,难道真的给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