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天气,因为白天的高温,太阳刚落山不久,空气里仍旧浮动着空气的燥热,但是这会儿,她却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浑身发冷。
其实说起难过,她现在的情绪更多是懵的,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那个陪伴了自己七年的人一下子变得那么陌生,陌生到让她遍体生寒,她觉得她已经没办法再待在这个地方了。
她猛地站起来,抓起边上的包包,手指握紧手机,指尖因为用力泛白,径直往外走。
精神恍惚,却是一时不慎,撞到了一个服务员身上,东西落了一地。
盛楹愣了一下回神,蹲下来,低着头,长睫毛挡住眼底的情绪,一边捡东西,一边不停地道歉。
服务员是刚才服务过她的,说没关系,然后又问她这是不吃了?
盛楹闷闷地点头:“嗯,不吃了。我有事要走了。”
沈砚舟低眸,看见这一幕,站起来,快步下了楼。
盛楹快步走出餐厅,甚至没注意到他,一直低着头,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沈砚舟敛下长睫,看见她发抖的手,紧绷的脊背,情绪明显不对劲,跟着她出了餐厅。
在下阶梯时,她走得太快,踩空了一步,差点滚下去。
沈砚舟拽住她,修长白皙的手腕拉住她纤细的手腕,声音散漫:“看路。”
盛楹已经从声音认出了他,仍旧低着头:“谢谢。”
声音很不对劲,甚至可以说是哽咽,肩头抽动了一下,又拼尽全力克制着,不想让人看出来。
沈砚舟一顿,脸上懒散的笑意淡了些。
他低声问:“怎么了?”
盛楹还是不抬头,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顿了顿:“我有事先走了,再见。”
这哪里是没有事的样子。
沈砚舟看着她的背影,扯了下嘴角:“盛楹,想不想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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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这么坐进了沈砚舟的车子里。
或许是因为不想独自一个人待在那种压抑的情绪里,或许是太难受了,想要做点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盛楹声音堵着:“你要带我去哪里?”
沈砚舟侧头瞥了她一眼:“到了就知道了。”
盛楹哦了一声,侧头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灯红酒绿的街道,她不知道沈砚舟有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但是她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还是不愿轻易将自己的狼狈展露在他人面前。
铃声在车子里突兀地响了,盛楹低头一看,是爷爷打过来的电话。
盛楹顿了顿,点了接通,贴在耳边:“爷爷。”
盛老爷子轻快地诶了一声,说道:“囡囡生日快步。”
盛楹鼻头微酸,低低地嗯了一声。
盛老爷子又问:“吃蛋糕了么?”
盛楹又嗯了一声。
盛老爷子顿了顿,声音严肃了点:“囡囡不开心?”
盛楹想要否认。
只是话没说出口,盛老爷子直接打断了:“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开不开心我能不知道?有谁欺负你了?爷爷我打死他!”
盛楹心口一暖,压下眼里的酸涩,勾起嘴角,语气轻快道:“真没有,只是工作有点累啦。”
在盛老爷子眼里,他家楹楹是从来不会骗他的,赶忙安慰她,并且叮嘱她不要那么辛苦。
挂了电话,那努力扬起的嘴角终于还是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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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楹没想到沈砚舟会带她到赛车场。
赛车场的夜晚灯火通明,场子很热,还没进来就听见了摩托车的轰鸣声,还有躁动的音乐,远远看过去,山道上两边都缀着明亮的灯,赛道蜿蜒,宛如一条长龙。
门口站着不少穿着皮裤的男人,还有身材火辣的女人,在看见沈砚舟的时候,也不顾身边的男伴,身姿摇曳地大胆地冲他抛媚眼。
盛楹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从来到过这种地方,一时有点发怵。
沈砚舟往前走了两步,转身,睨了一眼待在原地不走的盛楹,挑了下眉,拖腔带调的,像是在嘲笑:“不是吧,不敢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她或许会犹豫,甚至是拒绝,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被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给激了起来。
盛楹咬了下牙,不服气道:“谁说我不敢?”
沈砚舟侧了下额头,灯光打下来,他的脸浸在光晕中,侧脸线条利落凌厉,姿态懒散随意:“那走啊。”
盛楹顿了顿,走了过去。
盛楹走进去后,才发现外面看着外表颇有年代感的建筑,在里面竟是挺豪华的。她甚至在里面看见了好几辆价值在七位数的摩托车,就那么随随便便地摆在那里。
沈砚舟刚走进去,就有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男人面容俊朗,手臂肌肉紧实,套了件蓝色牛仔外套:“诶呦,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砚神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沈砚舟微抬下颚,神情闲散放松:“带个朋友过来玩。”
周白看了盛楹一眼,小姑娘身形娇小,面容娇美,穿得规规矩矩的,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就是一个清纯学生仔的样子,看起来还没出校园,一看就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他的话也懒得掩饰:“砚哥,泡这种妞,不适合来这种地方,更适合到游乐园。人家一看就是乖孩子,玩旋转木马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