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点点头:“不是你儿子是谁?”
程母:“这不太像啊,怎么丑了这么多?”
程煜:“……”
几人就那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站在楼梯口。
最后还是程煜先出声:“别看了,该干嘛的干嘛去。”
“噢,”程母打了个哈欠,“那我们继续休息去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晚安,儿子!”
“嗯,晚安。”
程希看他一眼,又看了眼满地的碎玻璃。
“我来收拾吧,你先去休息。”
她狐疑地又看了眼自家弟弟,最终还是咽下了想问的话,明天再问吧,她现在真的有点困。
等人都走了后,程煜一个人站在楼梯上机械地将玻璃扫进垃圾铲,确认都打扫干净后才转身到客厅提着自己的行李箱上楼。
他是坐的凌晨的航班飞回海市的,医院给了他几天休息的时间,不用立即回去报到,原定在后天才回来的,但是在挂了那通电话后他改变了主意。
景润他是一刻也没法再继续待下去了。
连续几天的奔波,本以为回到家中就能睡个安稳觉,可他的时差还没倒过来,躺在床上半天都没睡着。
程煜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白日的画面不断在他脑海重放,没完没了,无休无止,扯得他脑中神经剧烈疼痛。
许久没犯过的烟瘾在这个夜晚突然又开始冒头,他动手解开睡衣两颗钮扣,于事无补,心头痒痒的。
他有些烦躁地坐起身,仰头灌了一大杯水后还是觉得难受得紧,身体一旦接受了某些东西后就很难完全剔除。可是不能,林欢颜一定不会喜欢烟草的味道,他发过誓不会再吸的。
下一瞬,他又想,现在的她估计不会在意他如何了吧?她的身边有了别的人,他们在一起很开心,至于他这个前男友,自然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好。
越想越郁闷,他索性扯过被子,将自己一整个都蒙住。
闷死算了……
-
第二日清晨,一家四口人齐齐整整坐在餐桌边。
程煜眼神阴郁地撕着面包。
昨夜,他梦见林欢颜跟那个男的结婚了,她还给他发了请柬,邀请他去参加。
那男的挑衅地跟他说:“真是不好意思啊,你前女友变我老婆了。”
真是笑话,结个婚嘚瑟成那个样子,是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离婚吗?
“呵!”他越想越觉得可笑,忍不住冷哼出声。
一桌人的目光都被他这声冷哼吸引过去。
坐在他身边的程希戳戳他的手臂,“冷哼什么你?”
“啊?怎么了?”他茫然地看过去。
程希昨晚就觉得他好像不太对劲,大半夜的突然回来也没提前招呼一声,一个人坐客厅吓人,这一大早的,又莫名冷笑。
不正常,很不正常。
她凑前,认真端详自家弟弟的脸后得出一个结论——“怎么,求/爱失败了啊?”
“什么求/爱失败?”
“什么求/爱失败?”
另一边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没什么。”程煜说。
“是没什么。”程希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就是你们宝贝儿子失恋了没敢告诉你们而已,昨晚回来大概率也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他明明买的是回北城的机票。”
程母震惊:“希希说的都是真的?你什么时候失恋了,多久了?怎么不告诉爸妈啊?”
“没什么好说的。”他无所谓地说。
程母看他这个样子莫名来气,“程煜,你实话实说,是不是你辜负人家女孩子了?之前不是说她很好的吗?怎么好端端地分手了?”
程煜抬头看了眼自己母亲,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你要是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女孩子的事趁现在回来了就赶紧去跟人道歉,我们家可没有欺负女孩子的家风啊。”程父说。
一旁的程希听着他们的话,再看看程煜一脸憋屈的样子,觉得还是有必要替他解释一下。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说:“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就是异国恋人家不想继续了而已。”
“啊,这样啊。”程母若有所思道,“不过也正常,你又不能陪在人家身边,人家要分手也正常。”
程煜:“……”
今天吃的什么鬼面包,这么噎人?
程煜冷着脸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回去睡个回笼觉,时差没倒过来”就转身上了楼。
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程希耸耸肩,问:“我刚刚是不是打击到他了?”
程父摆摆手,“算了,等他醒来再安慰他一下吧。”
-
程煜在家待了五天,这五天里,他亲爱的家人们轮番上阵,十分关切地安慰他,却句句扎心。
到最后一天,他选择离开家,去看望奶奶。
他换了一身西装,买了束奶奶生前最喜欢的百合,开车到墓园。
车子停在入口,他下车走进去。
墓碑印着老人生前的照片,笑意温和。
程煜将花放下,再掏出口袋中的手帕,动作细致地将墓碑擦拭干净。
“奶奶,好久不见,孙儿来看您了。”他笑了笑。
墓园吹来一阵凉风,像是奶奶在回应他的话语。
他在墓碑前坐下,转身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低声说:“这次还是我一个人,我本来想带个人过来给您看的,但是我把她弄丢了,她现在不想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