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走出考场的时候外面正好飘起了雪花。
学校门口闹哄哄的全是等考生的家长，只有许鹿鸣是自己一个人。
周萍那个时候已经去了亭阳，她跟着父亲留在南宁，她去的那个考点有些偏，附近不太好打车。
许鹿鸣一边背着书包往前走一边低头给陆拾野发消息，对方一直没有回复，雪没一会儿就下大了，沾了一身的白。
好不容易拦到的出租车却被人捷足先登了，她只好往巷子口的公交车站走。
蛋糕店下午六点就关门了，她得赶紧过去才是。
许鹿鸣挤在公交车上抓着吊环，窗外的景物飞速后退，天空中漂浮着鹅毛。
南方下雪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车上的人纷纷掏出手机拍照，朋友圈很快就被刷屏了，她却没什么心思欣赏美景。
路上堵车，距离六点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外面的天已经全部暗下来了，许鹿鸣盯着前面的红灯有些着急，车子还没停稳她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呀？着什么急呀，你抢那一两分钟能怎么样呢？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不小心蹭到了坐在门口的阿姨，对方喋喋不休地抱怨了起来。
许鹿鸣红着脸道了句歉便飞快地下了车，身后传来阿姨不满的数落。
她顾不上解释，只是拼命往前跑，到地方的时候正好赶上蛋糕店关门上锁。
“请等一下。”
许鹿鸣双手撑着膝盖剧烈地喘息着，刚才跑的太急了，喉咙处一股腥甜，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沉的厉害。
蛋糕店老板听见声音停住了动作，回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不好意思呀小妹妹，今天已经打烊了，要买蛋糕的话只能去别家了。”
许鹿鸣喘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掏出手机翻给对方看订单记录。
“我之前就定好了的。”
老板恍然大悟笑着说道：“是你呀！之前说好五点半过来，我看你一直没来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跟我进来吧。”
老板说着再次打开了门。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耽误您下班了吧。”许鹿鸣有些歉疚。
老板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开始准备工具教她做蛋糕。
“这么用心？是要送给心上人的吧。”老板笑着问道。
许鹿鸣脸上染了一层薄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她提着蛋糕下车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马路上车流不息。
陆拾野的生日宴会定在南宁的一家私人会所，那地方一看就很高端，许鹿鸣站在楼下看着璀璨的灯火有些发怵，垂眸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蛋糕，她做了好几次才满意。
手机上是陆拾野给她发的包厢号，许鹿鸣提着蛋糕上了楼，里面坐满了人，光线昏暗不清，但她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沙发中间的人。
那人穿着件飞行员夹克正在打电话，贺书昀在旁边低声跟他说着什么，音乐声有点大，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许鹿鸣将手里的蛋糕轻放在旁边了桌子上，上面已经堆了不少精致的盒子，应该都是大家准备的生日礼物吧。
兜里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许鹿鸣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陆拾野三个字闪烁不停。
沙发上坐着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抬眸就看到了她，陆拾野挂断了电话，起身朝着人走了过去。
“怎么这么晚？”
陆拾野神色淡淡，似乎有些不大高兴。
许鹿鸣扯了扯衣服想要挡住裤子上的痕迹，她刚刚跑的急，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会儿膝盖火辣辣的疼。
不过好在这里面光线暗，不仔细看也注意不到衣服上的痕迹。
“路上堵车所以就来晚了。”许鹿鸣强忍着膝盖上的疼痛，露出个甜甜的笑来。“生日快乐呀~阿野。”
她没告诉陆拾野自己艺考的事儿，或者说她没告诉任何人，父亲工作忙平时很少在家，母亲改嫁以后就只是偶尔会打电话过来问候了，她就是想说也找不到人可以说。
何况她觉得这只是她自己的事情，她好像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总是默默接受着，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想法，她也努力不给别人添麻烦。
“你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陆拾野微微蹙眉，脸色有些不悦，“电话也总是关机。”
“我……”
“阿野，干嘛呢！快过来呀！都等着你切蛋糕呢！”
“就是呀！你都磨蹭这么久了，等什么呢？”
许鹿鸣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屋里的人起哄叫陆拾野过去切蛋糕。
陆拾野被人包围在中间，这时工作人员推进来一个一米多高的大蛋糕，看起来就很精美。
许鹿鸣站在门口不远处，余光撇了一眼自己带来的盒子，又很快移开了视线，像是生怕被人发现了什么似的。
“快快快，蜡烛点上，祝我兄弟长命百岁！”贺书昀一手勾着他一手握着打火机。
“阿野，许愿呀！愣着干嘛！”
“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但凡哥们儿有的，都给你弄过来。”
“把蛋糕帽拿过来给他戴上。”
“关灯关灯。”
……
不知道谁按下了开关，屋子里的灯一下子熄灭了，只剩下微弱的烛火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