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为了一个小丫头竟然不顾自身安危冲进火场未免太过冒失了，做他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可就是那张脸了，容不得半点闪失。
一旦出了什么意外，他们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真不明白陆老师到底看上她什么了，明明她什么都很普通呀。”
安恬低声嘟囔道。
“呵呵。”
程黎轻轻笑了笑。
“他看上什么不是我要在意的，他心里装着什么人也不是我要在意的，我只要拿到我想拿到的就好了。”
“他愿意走心就走心好了，反正我又不在乎他的心给谁，我想要的只是他身上的光环。”
“这样的啊，我还以为您……”
安恬恍然大悟地抬起头。
“以为我喜欢他？”程黎有些好笑,坦诚地说道：“我确实喜欢，不过不是你们小姑娘以为的那种喜欢，我并不介意和他发生些什么，但那都是成年人的事儿，你明白吗？”
成年人之间没有谁需要对谁负责，也没有那么多死去活来的缠绵，有的只是春宵一度各取所需罢了。
程黎从包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夹在指尖，偏过头用打火机点燃了，火光映照在那张无暇的脸上。
“你们这些小女生的爱情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不愿意。”
程黎吐出一口烟雾，目光有些游离，有些东西既然当初放弃了，就没资格后悔。
她这种人大概天生就不适合情爱吧。
程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手上烟雾缭绕，脑海里却无端想起了盛夏的那个雨夜，池塘里蛙声一片，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出水泡，又噼里啪啦地破裂开来。
少年握着玻璃碎片浑身是血地站在雨里。
身上的白衬衫都被染红了，雨水冲刷着他单薄的身躯，目光是孤狼一样的狠劲。
“程黎，你不配被爱，我祝你这辈子功成名就，无人爱你。”
无人爱你。
无人。
爱你。
那一句像是一个诅咒，她践踏了别人的真心，所以也从来不期盼自己会得到真心。
她只要功成名就就好了。
真心什么的，她才不需要……
*
“许呦呦。”
许鹿鸣正蹲在地上喂猫，猝不及防地被叫了一声，抬眸望向坐在沙发上的人。
“你怎么回报我？”
陆拾野手里捏着逗猫棒，冲着许鹿鸣晃了晃。
“我替你养猫了。”
见她没有反应，陆拾野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许鹿鸣看着他那样子有些好笑，以前只觉得他遥远又疏离，没发现他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你想要什么？”
就算他没有帮她养猫，她也是应该感谢他的。
陆拾野唇角上扬，一脸傲娇的说道：“我好像没什么想要的，毕竟我什么都不缺。”
“哦。”许鹿鸣点了点头，又望着他说道：“那不如等你什么时候有想要的了，再来找我要好了。”
她并不觉得自己这里有什么值得陆拾野看的上眼的，但是如果他有想要的，她一定会愿意给。
陆拾野望着她的眼眸一时有些失神，他一直都觉得许鹿鸣的眼睛很漂亮，清澈又干净，眼里永远倒映着他的身影，望向他的目光缠绵又温柔。
可那些都停在了从前，留在了那场大雪里。
目光相触的一刹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发酵，气氛莫名有些微妙。
陆拾野忍不住凑近了一些盯着她看，伸出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触感温软。
“好像瘦了？”
陆拾野难得认真了几分。
“啊？”许鹿鸣被他捏着还有些不适应，“没有吧。”
“有。”
陆拾野笃定地说道。
许鹿鸣避开了他的视线，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啊，点点我来照顾就好了。”
“嗯。”
陆拾野点了点头，起身朝着门口走出去。
他其实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娱乐新闻怎么评价他也不在意，但是他知道许鹿鸣会在意。
他的呦呦太敏感了，从前他忽略了许多，现在只想慢慢补给她。
他很清楚有些事不能太过着急。
陆拾野站在洗漱台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脖子上带着的那条银色项链，鹿角泛着冷白色的光泽。
他捏着那枚项链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嗓音低哑地说道：“没有不喜欢你。”
“只是从来没告诉过你，我有多喜欢你。”
……
所有人都以为他当初和许鹿鸣在一起是一时兴起，只有他知道不是。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陆拾野曾经想过很多次，他或许不了解喜欢，可他知道那种心动的感觉，想要把她留在身边的感觉，就只有在许鹿鸣身上才会出现。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那只小鹿就已经在他的心上留下了影子。
日记本暴露的时候，他看到她的心意，没人知道那时候他心里是欢喜的。
看到她写的那些话，他才恍然明白原来那种想要见到对方的情绪叫做喜欢。
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他说我们试试吧。
他是真的想要和她好好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