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鹿鸣却不自在地后退了一下，陆拾野瞥见她的动作，眼神黯淡下来，身体僵硬在原地，仿佛被她的举动刺痛了。
“我刚刚给司南打过电话了，他应该很快就上来了。”
许鹿鸣说这话的时候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说不出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陆拾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问。
许鹿鸣局促地攥着手，想要解释些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没等她想清楚，外面就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许鹿鸣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低声说道：“应该是司南上来了。”
陆拾野没说话，仍旧注视着她，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清楚。
“我去开门了。”
许鹿鸣避开他的目光低声说道，她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抓住了。
她的手很软，握在手里有些冷，陆拾野其实有很多话想要问她，想问她当初为什么突然分手，问她和那个男的是什么关系。
可是看着她的神情，他却心疼的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陆拾野终究还是放开了她的手，如果许鹿鸣想要冷静一下的话，他愿意给她时间。
“小鹿姐。”司南淡淡叫了她一声，看向她身后的人问道：“哥，你怎么样了？”
“没事。”
陆拾野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往外走，经过许鹿鸣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他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许鹿鸣冲着他的背影说道，虽然清楚裴医生下手有分寸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到底还是不放心。
“嗯。”
陆拾野轻轻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直到电梯下了楼，许鹿鸣都还站在门口，今晚发生的事情像梦一样，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才担心陆拾野的伤势都没顾得上裴医生，此刻回过神来才觉得歉疚，她给裴意发了一条消息询问情况。
裴意回家处理完伤口就收到了许鹿鸣的消息，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裴医生。”许鹿鸣猝不及防接到他的电话还有些有些慌乱，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对方解释今晚的状况，“你的伤……”
“不打紧，只是皮肉伤罢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知道她担心自己的伤势又不好开口，裴意便主动汇报了情况。
“那就好。”许鹿鸣捏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人是谁？”
裴意随口问道。
“嗯？”
这一下子倒是让许鹿鸣愣住了，陆拾野是公众人物，他的身份特殊，今晚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的话她担心会有影响。
她自然是相信裴医生的为人的，可私心上她却并不愿意过多透露关于陆拾野的消息。
“他……”许鹿鸣不愿意欺骗裴意，只是说道：“是我以前的一个同学。”
“这样的啊！”
裴意也没过多追问，毕竟他在意的并不是陆拾野的身份，而是这个人和许鹿鸣之间的关系。
“今天，真的对不起啊！”
许鹿鸣真诚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裴意穿着家居服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他把手机夹在肩膀上拧开水瓶喝了一口，然后才问道：“为什么道歉？”
他把水放在桌子上，然后拉过椅子坐下。
“如果是因为那个人的举动的话，你不需要为他向我道歉，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不需要替别人承担什么，也不必为此感到愧疚。”
“况且你们的关系只是同学而已不是吗？”
裴意的态度仍旧是温和的，他提起同学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有些微妙。
“我……”
许鹿鸣自然也察觉到了，陆拾野和自己的关系并非只有同学那么简单，他对她来说也从来不是什么所谓的别人。
“他……”许鹿鸣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他并不只是我的同学，还是……”
裴意呼吸停顿了一下，语气都放轻了，伴随着一声叹息，他轻声问道。
“小鹿，你喜欢那个人对吗？”
“所以你向我道歉，因为你觉得没办法回应我的感情是不是。”
裴意说的很慢，他向来是有耐心的，即便是这种时刻，他也仍旧是哪个风度翩翩的裴医生，好像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失态。
裴意和陆拾野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裴意身上总是带着游刃有余的得体，所以许鹿鸣可以预判他的反应如何，他们可以像此刻这般冷静的交谈。
可是陆拾野不一样，她猜不到他心里的想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的心完全被对方牵引着。
许鹿鸣整个人都怔住了，脑子里一片嗡鸣，是因为这样吗？
因为自己喜欢陆拾野所以才会对裴意抱歉。
记忆的碎片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每一帧都是那张熟悉的脸，是她记忆中的陆拾野。
“嗯。”
许久，许鹿鸣才应了一声，她没什么可否认的，她喜欢陆拾野，就算她再怎么想要隐瞒也还是无法否认这一点。
“我喜欢他，喜欢了很多年。”
在陆拾野面前不敢承认的感情，面对裴意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来。
她想起前几天的那个黄昏，她和裴意沿着小河边散步，两个人慢慢地走着，那时候裴意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