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云安嗤笑道:“我从前对你不好么?我拿你当亲弟弟一样对待,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你这种人,哪值得别人真心对待?你根本没有心,魔物就是魔物,就该丢在荒野里等死。”
“你也不懂什么是喜欢,你根本不会对人好,你那冷血残忍的心里,若想要什么,只想将那物占为己有,你哪管别人真死活?”
“你哪里能同阿轩比?你这种野蛮又满是缺陷的怪物,根本就不值得被爱。”
奚云安温和的表皮撕裂,不断的发泄着愤怒。
暮远眼眸瞬间被黑雾覆盖。
朝辞知道眼下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伸手去拽暮远的袖子,急道:“阿远,他在激怒你,阵法尚未启动,他就是要你留在这里等阵法启动,你冷静一点儿,你别失控,求你了,别失控,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
可她的劝说没用,暮远不肯走,气息愈加紊乱。
奚云安视线掠过朝辞,嘲弄道:“你这种人,竟还有姑娘愿意陪在你身边,你怎么舍得如此折磨她?”
“你待她好么?她真的愿意待在你身边么?你如此强迫她,你可知她真正的心意?”
“我见人群中有不少人都盯着这位姑娘看,怕是都很喜欢她,你哪点能同他们比?”
“哦,对了,你倒是可以将大家都杀光,那样便没人争得过你了,你从前不就是这样做的么?”
杀人诛心,这些话暮远听的绝对要疯,朝辞急道:“阿远,莫信他,你现在同我走。”
暮远却道:“你方才也说过同样的话。”
朝辞一滞:“我那是气话……”
暮远的眼睛是一片望不见底的深渊。
朝辞慌了:“你别……”
话音未落,眼前骤然一黑,再抬眸,便见鸦雀漫天。
而奚云安亦争取到阵法开启的时间,只听“轰”的一声,道道血光从地面的缝隙中“锃”的窜出,形成锐利又嗜血的倒刺长枪,如影随形的朝暮远刺去。
鸦雀在暮远手中形成一柄漆黑的长剑,长枪被剑轻易扫落,暮远握着长剑,一个闪身,便冲到奚云安身前,抬手便刺,奚云安快速后退,暮远紧跟其上,血色长枪又来拦他,他避开长枪,各宗修士已到了近前。
大战不可避免的开启。
无数鸦雀在朝辞身边环绕,形成防护屏障,让外物不能伤她分毫,可也让她不得出。
朝辞头脑发懵,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奚云安故意所为,目的就是让阿远失控,从而踩进他的陷阱,而阿远是真不争气,竟就这样被他激怒。
她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来,又急又气又失望,明明答应她的,却还是如此。
暮远陷入阵法与修士的双重攻击中,奚云安已退至安全区域,他嘲弄的道:“果然如此,你时到今日仍旧不懂,你看不见那姑娘的眼泪么?你真的喜欢她,怎舍得让她落泪?一路以来,皆是她在包容你忍让你吧?”
“这样的你,哪里值得被爱啊?”
群鸦陡然发出凄厉的鸣叫,纷纷化为黑色箭雨朝众人射、去,修士们被迫躲避。
“别退后,结阵结阵,他身受重伤,如今强弩之末,一定要将他诛杀在此。”
各种灵器闪着光,全往暮远身上砸去。
青年手上的黑色长剑崩碎重塑已不知几轮,却不肯退后,他盯着不远处的奚云安,艰难向他靠近。
朝辞想,他如今退后还有机会,他们仍旧能离开,她哭着喊:“阿远,回来。”
但那青年像是已彻底入魔,眼中只有不远处的奚云安,他一意孤行。
“朝辞,你还好么?”
有人从远处来到身边,担忧的站在鸦雀屏障外,正是姜浸月。
朝辞绝望的看着他,已不知如何是好。
姜浸月见她难受,亦跟着难受,劝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尽力了,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不怪你,朝辞,这不怪你。”
朝辞哽咽道:“可是他……”
姜浸月道:“你阻止不了,不是你的错,他如此状况,避免不了,你莫自责。”
朝辞知道,可那是朝夕相处了那般久的人,她以为他会好的,甚至中途有一段他已经好了,不知为何又变成如此模样。
那乖巧要亲亲的青年被围在中间,满身都是伤口,苍白的脸颊也道道血痕,他握剑的手满是鲜血,眼睛却是偏执不知退后的黑。
朝辞看的出,他灵力已然耗尽,他坚持不了多久,她求身侧的姜浸月:“帮我劈开鸦雀屏障。”
姜浸月眉心一拧:“你要去救他?救不了的。”
朝辞知道:“帮我。”
姜浸月没办法,只好将灵气灌进长剑,狠狠斩在屏障上,可灵力飞快的被鸦雀吸收,屏障毫发无损,他只好再次尝试。
而远处的青年已逼近奚云安,但离他仍有距离,他的攻击被众修士拦下,根本无法碰到奚云安,奚云安很安全,于是嘲弄道:“你看,你的姑娘正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呢。”
青年闻言回首,便见姜浸月正守在朝辞身边,他身子微一摇晃。
奚云安哈哈笑:“都说了,没人在意你。”
他话音一落,眼前忽而冷如冰窖,灵压陡然加重,压得他喘不过去,糟了,他立刻去看青年,果然见他身上灵力疯狂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