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拧眉道,好好一场宴会,被这女人搞得乌烟瘴气。
他真搞不懂,为什么母亲还一副纵容的模样。
余光看向一旁,就见林非晚神情低落,心里更是憋了一股火气。
只是视线落在雪千御身上时,却不解地皱了皱眉。
雪千御面色阴沉,似是在提防着什么。
“来人,送林小姐下……”
“等等!”余清韵突然出声。
雪千御脸色一凛,“夫人,今天是过继宴,不要喧宾夺主。”
男人的声音隐隐带着威胁。
浑身散发的气息让周围温度都降了几分。
方才已经被吓过一轮的女宾们甚至打起了寒颤。
这还是余清韵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
之前同林非晚一起到侯府时,雪千御都十分温和懂礼。
以至于余清韵一度认为外界传闻是假的。
现在才知道这是真的。
而且,他似乎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夫人,不要……”
林浅雪红着眼摇头,暗暗用力将手心的伤口划开,随后握住余清韵的手。
“夫人,我没事的。”
手背的猩红刺痛了余清韵的双眸,这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
“小姐,王妃上次就对你抱有敌意,这次当着众人的面都敢推你,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有更严重的事。”
珍珠之前的话语在脑海中响起。
余清韵心疼的用帕子将林浅雪的手包裹住。
“各位,我今天要宣布一件事……”
“夫人!”
雪千御手指轻敲扶手,声音带着浓重的威压:“听说您有意收林小姐为义女,不如今日一起办妥,也算是双喜临门。”
“王爷,你怎么……”
林非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忽的手上一凉,玉手被一只大掌裹在手心。
“回去再和你解释。”
男人小声打断她。
余清韵看了林非晚一眼,咬牙道:“我接下来说的事确实与雪儿有关,不过,不是认她当义女,其实,雪儿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什么?”
“天呐,怎么会这样!”
音落,宾客们立时炸了锅,顾不得雪千御在场,窃窃私语起来。
“夫人,慎言!”
雪千御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瓷制餐具出现道道裂纹。
随着一阵「咔嚓嚓」的动静,化成碎片。
菜肴顿时像喷发的火山一样,流的到处都是。
“母亲,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非晚抽出手,颤抖着站起身。
不知是不是有原身的情绪叠加。
她的心好疼,就像有万千只手在撕扯,仿佛要将她的心撕碎。
毕竟养了十几年,余清韵对林非晚的母女情是实打实的。
看到她难过,余清韵心里也揪得难受。
这种感觉,比看到林浅雪受委屈时还要强烈。
“母亲,求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非晚唇角咬出血痕,双手用力撑着桌子才勉强站住脚。
宾客们也竖起耳朵,等着余清韵开口。
“今日宴会已经结束,追云,送各位宾客出府。”
“是,各位请!”
追云做了个「请」的手势,原本还想看好戏的人们只得无奈起身。
这时……
“夫人,够了,那些痛苦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不要连累王妃。”
林浅雪突然跪下,“求您了,母亲。”
“雪儿,你叫我什么?”
余清韵高兴得双手颤抖,有些语无伦次。
“你终于肯叫我母亲了,都怪我当年不小心。不然你也不会被奶妈换走,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我苦命的女儿。”
余清韵将人拥进怀里,丝毫未注意到这番话带来了怎样的影响。
还未走远的宾客纷纷转头。
女宾们一脸诧异,原来她们一直瞧不上的林浅雪才是真千金。
侯府养了多年的病秧子竟然是黑心奶妈的孩子。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觉得林非晚身子不好全是报应,纷纷同情起林浅雪来。
林非晚如遭雷劈,她怎么也没想到,原身竟然是奶妈昧着良心与林浅雪换的。
林浅雪才是侯府的真千金,余清韵的亲生女儿。
难怪,余清韵第一次见到林浅雪时就觉得有缘。
原来是母女连心。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林浅雪抢了自己的东西。
现在看来,自己才是占鹊巢的那只鸠。
可笑,真的可笑。
林非晚踉跄着往外走,侯府她是一分一刻都不想待了。
“快追王妃。”
男人一声令下,追云率先冲了出去。
林轩回过神来,也跟过去。
“阿姐。”
林非晚回头苦笑,“我不是你阿姐,你阿姐在里面,她叫林浅雪,不是我林非晚。”
“不,”林轩扯住她的衣袖,“不管你是谁,都是我认定的阿姐。”
林非晚将袖子扯出来,径直上了马车。
“主子,王妃在马车上。”
见她没往别处走,追云松了口气。
“王爷,请您照顾好阿姐。”
林轩鼓起勇气叫住雪千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