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这一过就是四年。
林非晚的视线落在晟儿脸上。
小家伙裹在被子里,小脸已经红润不少。但小小的剑眉却蹙在一起,时不时撇嘴,委屈地抽泣一声。
四年间,秦逸与晟儿已经有了浓浓的父子之情,时间再长,日后离开会更麻烦。
而且,已经有人将手伸向晟儿。
为了孩子安危,报仇之事也不能再拖了。
“侧妃,您身子才恢复些,不能熬夜,快休息吧。”
丁香从外面进来,担忧地看着她。
她回过神,往锦玉阁的方向看了看。
那边烛火还未熄,隐约可见点点光亮。
身边的人出了事,却不见王玉莹出面解释,反而是异常安静地缩回住处。
不对,这太不正常了。
“丁香,你守着晟儿寸步不准离开,我出去一趟。”
“侧妃放心。”
丁香信誓旦旦地扬了扬拳头。
谁敢对晟儿不利,她豁出命去都不放过对方。
林非晚转身快步朝秦逸的住处走去。
还未进屋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快行的脚步一顿。
秦逸向来不会酗酒,看来之前的话真的伤到他了。
“侧妃,殿下今日心情不好,好不容易才睡下,您有事不如明日再来。”
子画从一侧出来,恭敬中又有些抱怨。
他跟在秦逸身边,自然知道他是从她那回来后才变成这样的。
林非晚也不恼,而是越过他,直接进了屋。
“侧妃你……”“砰!”
门被推开,一只酒壶径直朝她的门面飞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厉声:“滚出去!”
“咳咳……”
林非晚闪身将将躲开。
路上本就走得急,气息不稳,这下直接猛吸一口凉气,又咳嗽起来。
“你是……”
秦逸眼睛眯开一条缝,“晚晚,你怎么出来了。”
他强撑着起身,刚要上前,忽然意识到什么,又退回到远处坐下。
“子画,快给侧妃拿手炉过来。”
“不用了,我咳咳……没事,逸哥哥,你咳咳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秦逸一着急,酒已然醒了几分。
“就是王玉莹,”林非晚好不容易止住咳,“她太平静了。”
秦逸也反应过来,之前他是关心则乱,竟然疏忽了这件事。
林非晚不能强闯锦玉阁,但他可以。
二人来到金玉格外。
里面烛火通明,却静得过分。
一个眼神,子画上前敲门。
“来人,殿下来看王妃了,快开门!”
连着喊了好几声都没反应。
三人顿感不妙,运功翻过围墙,就看到外面一个守夜的下人都没有,屋中,一个身影摇摇欲坠。
正是王玉莹。“不好!”
林非晚抽出子画的配剑扔过去。
「嗤」一声,白绫断开,王玉莹跌落在地。
跑过去试了下她的鼻息。
林非晚长舒一口气,“还好,还有救咳咳……”
“晚晚,等一下。”
她刚要施针,就被叫住。
“要不要去找沈翊过来,你身子刚好一些,此时运功……”
“不行,”她摇摇头,“王玉莹恐怕撑不到那时候。”
说着,她已经从腰间取出银针。
随着王玉莹身上的银针越来越多,她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秦逸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终于,半个时辰后,林非晚身子一软,瘫坐在床边。
“咳咳……好……好了。”
“来,喝口茶压一压。”
林非晚接过水,饮了几口,眉头猛地一皱。
秦逸:“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逸哥哥,这茶水……有问题。”
她头脑昏沉,手臂撑在床上,支撑住身体。
“怎么了?”
“这里面被下了东西。”
一般迷药无色无味,只有发作时才能察觉。
“子画,你去偏房中看看,逸哥哥,你叫来暗卫,去查下府中布置可有疏漏咳咳……”
“好,你别急。”不多时,子画回来。
“侧妃,下人们都在偏房中熟睡,属下连叫几声都没回应,需要去把人叫醒吗?”
“暂时不用,逸哥哥,你那边呢?”
秦逸摇摇头,“府中暗哨正常,可以确定没有外人来过。”
“没有外人来过,”林非晚喃喃,“现在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王玉莹自己寻死,担心被下人发现。所以给他们下了迷药,第二种,则是有人要害王玉莹,她也是受害者。”
说着,她让秦逸和子画先转过身去,自己则褪下王玉莹腰间的衣物查看起来。
除了倒在地上的凳子,屋中并没有打斗争执的痕迹。
也就意味着,要么是自尽,要么就是熟人作案。
如果是熟人作案,大概率是先给王玉莹喂下迷药,而后再将其挂到白绫上。
王玉莹虽然身形苗条,但到底是成年人,被扛动时很难不留下痕迹。
林非晚瞳孔一缩,有了!
王玉莹腰背上有被蹭红的痕迹。
她将衣服整理好,招呼二人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