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陶艺工坊更倾向于往亲子项目发展，因此桌椅都比较适应小朋友的身高，可可爱爱但很矮。
两人套上防脏污的围裙后，温霁拉开程意身旁的椅子坐下，两条长腿几乎无处安放，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缩在儿童小板凳上显得有点可怜兮兮的，但他只是皱了皱眉，什么都没抱怨。
店内的小哥给他们两人一人拿了块陶泥，简单讲述后，大概明白了具体步骤。
第一步是揉泥。
泥巴有一点干硬，水分不均，因为程意订购的是店内最贵的套餐，因此店员给他们的陶泥块也比较大。
程意揉了揉，发现手心有点按不下去，坐着不好使力便站起了身，将自己的力量压在泥块上面。
她费力地按压了好几下，原本呈正方体形状的泥块终于在她的努力下变成了——
长方体。
她莫名有点泄气，没想到做个陶器卡在了第一步。
身旁的其他小朋友们也揉不动泥巴，因此大多是家长在旁辅助完成。
程意悄悄将视线从眼尾扫向“家长”温霁，只见他清清闲闲地按压着陶泥，将衣袖挽上小臂，露出好看的肌肉线条。
分明应该是吃力费劲的动作，硬生生让他做出种掌上飞花的感觉。
注意到身侧程意的视线，温霁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嘴角，抬眸装作不解的样子看向她：“怎么了？”
程意抿了抿唇：“那个...你揉完你的泥巴可以帮我一下吗？我揉不动。”
温霁看了眼工坊里挂着的钟表上的时间耸肩道：“行啊，那待会儿晚饭你包。”
程意眨了眨眼：“嗯？不回去吃吗？”
“现在下午三点，按照正常烧制陶器和绘画的速度，没个三四个小时下不来，难道还让我妈和你大伯等我们吗？还是你还想麻烦陈嫂做宵夜？”他顿了顿，又道，“我已经和我妈说过我们在外面吃了。”
程意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点点头：“那好，待会儿我请你吃饭，算是你帮我揉泥团的报酬。”
温霁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拿过程意面前的泥团按压了下去。
程意支着脑袋看着温霁揉按陶泥的动作，温霁被她灼热的视线盯得一阵耳热，随手捏下来两块陶泥递给程意。
“拿着，别盯着我看，边儿玩去。”
程意：……
程意盯着手里的两块小小的泥巴，扯了扯嘴角垂下眼眸，忍不住对专注揉陶泥的温霁道：“温霁，你刚刚这个动作特别像一个人。”
温霁眉心一跳，停顿下手里动作偏头看程意。
该不会是像她初恋什么的吧？可别跟他搞白月光替身菀菀类卿那套。
僵硬了几秒，温霁问：“我像谁？”
“你很像我妈。”
温霁面露难以言喻的表情，重复了一遍：“你妈？”
他这话听起来有点像在骂人，但程意还是顶着温霁难以置信的目光点点头，拿手比划了两下。
“是啊。我记得每年过年的时候，我妈就会围着围裙在案板上揉面团，每次我都会凑上去看，然后东扯西扯一下，她烦了就会就揪两块面团下来让我一边玩去，就像你刚才那样。”
温霁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温茗很少下厨房，他也不会闲着没事去要面团。
但程意描述的场景很温馨，这让他对程意的成长环境产生了点向往，尽管这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
他敏锐地察觉到程意说这话的语气里带了点很淡的忧愁，不经意地问道：“你是不是想你爸妈了？”
程意无所谓地笑笑：“是有一点...虽然经常打电话，但有的时候晚上还挺想他们的。”
“那...以后你想他们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找你？”程意愣了一秒，随即面露警惕，“你是想让我晚上来找你还是你想当我爸妈？听起来好像哪个都有鬼。”
温霁额角青筋突突跳了两下，把陶泥团往桌面一摔，语气闷闷的。
“你们读书好的人是不是脑回路都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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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程意自知理亏地撇撇嘴，率先低下头把玩着手上的陶泥。
周围孩子的喧闹声依旧环绕在耳畔，但程意和温霁之间的氛围始终古怪而安静，程意发呆间好像听到了点店长走进陶泥室在哪坐下的动静，但没在意，支着脑袋视线又不自觉地瞟向温霁。
她看看温霁，又看看手里的陶泥，也不怎的开始比对起温霁的脸捏出一只小猫来，时不时还拿起刻刀给小猫刻上表情。
温霁余光里注意到她自娱自乐的行径，浅浅勾起唇角。
等温霁揉完两块陶泥，程意也完成了自己的小猫陶器。
程意把手里捏得脸上神情讥诮不已的小猫放在温霁面前，求夸赞似的问道：“温霁，你看我捏的好不好看？”
温霁扫了一眼，莫名觉得这猫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估计是哪本漫画书里的角色。
他对上程意亮晶晶的明眸，别开脸不自然道：“好丑的猫，它脸上的表情好欠揍啊。”
听见他这个回答，程意先是一愣，随后便笑开了，要不是手上都是泥巴多半要去捂嘴。
毕竟她把温霁的表情画得像是被白怡认可过的。
那他说这只小猫表情欠揍约等于是在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