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时照旧每日去刑警厅上班, 他是个级别甚高的刑警,也是个犯罪心理学专家,兴趣在破解杀人放火的谜案上, 不在商场夺利跟家族争产。
“行了,没事, 不用紧张。”家庭医生拿着手电筒照完薄晏时的眼瞳之后,还要用听诊器听诊他心脏,薄晏时阻止了对方。
苏锦忧心出声劝道:“就让医生好好看一看。”
“只是一颗没射穿车门的子弹。你们不用如此兴师动众。”薄晏时神色平静,天生冷性子的他从来不会共情到普通人的七情六欲。
薄晏时从西装口袋里搜出那颗射进他乘坐的车内的子弹,那是一颗改装子弹,并不在国内外通常所见的武器装备百科中可以被查到。
射击手是个个中高手。
因为薄晏时遭到伏击,薄宅今晚一下子添了数十个保镖,将薄宅重重包围。
临时接到消息的薄西谚走入,见到这个情形后头都大了。
像是平京的部队里要开始列队阅兵了。
只是他们毕恭毕敬的叫他薄总,而不是薄校。
“薄总,你终于回来了。”见薄西谚走入,白崇宁起身迎接。
“谚哥,你来了。”唐郁神色凝重,感到不妙,因为那辆迈巴赫本该是开去接薄西谚的。
明日是薄云暮的祭礼,苏锦到薄宅来打点关于祭奠的事。
大太太虞雯菲跟薄云暮离婚后,这些年在宁市隐居,袖手不管薄家家事。
家里的繁杂事务本来是三太太李琪希在负责,三任太太里,跟薄云暮关系最好的是年纪最小的李琪希,她一直跟薄云暮住在一起。
自从三小姐薄池瑶离家出走,薄云暮又因为癌症辞世,李琪希大受打击,一病不起。
到了薄家的关键日子,李琪希遂打电话给苏锦,让苏锦来帮忙。
苏锦想趁此机会叫薄晏时回来祭拜一下薄云暮,安排薄家司机到他上班的市分局去接他,没想到薄晏时会在这个晚上被人枪击。
苏锦吓得脸色苍白,薄晏时不知道是命不好,还是天生反骨,虽是生在豪门世家,却不愿意恪守本命,做一个沉迷吃喝玩乐的贵公子,偏要入职警察体系,做一个跟罪犯在第一线搏击的警察。
他整天面对的都是连环杀人犯此等心理变态的极端反社会性格主义者。
“查到下手的人是谁没有?”薄西谚对这种事并不陌生,小时候他放学回来总会见到薄氏的叔伯兄弟围坐在一起,桌上放着没有击中目标的子弹。
那是薄云暮那一代人过的日子,总有人想要夺走他们的性命。
财阀头子的日子就是这样。
而今,改朝换代了,薄西谚继承了财阀,当了首脑,似乎他应该是那个随时随地该担心自己的性命的人了。
“那辆车是前些日子你经常出行坐的。也许他们原本的目标是你。”白崇宁说。
“子弹本来是麦克米兰Tac-50狙击步.枪的标配,经过了精良改装,东南亚的佣兵经常用这种改装武器。前些日子,得到消息,充州有人在偷偷聘请佣兵。”唐郁说起这件事。
于是,薄西谚懂了,大约今日袭击者的目标不是薄晏时,而是他。
薄云暮的生意早在他接手之前就是遵纪守法的了,但是,在他继承这几个月里,有些疑似游走在灰色空间里的模棱两可的产业他都全部勒令关停。
他是一个军人,受的教条是永远要站在国旗下磊落坦荡,容不得半点侥幸。
他那些彻底的破坏跟新建,让财阀内很多人原本的利益受了损害。
谁都想不到薄云暮会将他这个早就离开充州,与薄家断绝关系的儿子拟为他金钱帝国的唯一继承人。
他有三个孩子,他将帝国的杀伐大权给了薄西谚,却只给另外两个孩子不动产跟钞票。
更没有谁想到薄西谚是如此一个黑白分明的正面人物,回到充州来,短时间内就雷厉风行的阻碍了很多人谋财的渠道。
即使一些产业不犯法,比如夜店,他还是勒令摒弃跟整改。
严厉得像个严厉的执法AI。
部队失去了他,真是个巨大损失。他就应该一辈子把自己上交给国家。
“冲我来的?”薄西谚感叹,走到薄晏时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怎么样?”薄西谚问。
“没事,小意思。”薄晏时将那枚事后由唐郁带人去找到的子弹交给他。
薄西谚在平京部队里呆的是空军特种兵部队,出任务的时候也配枪械,薄晏时猜他对子弹这种东西应该也不陌生。
“改装点50 BMG口径,东南亚佣兵常用的惯常武器,子弹前尖后短,经过消音枪的枪膛射出后,射程最长,杀伤力巨大。”
“对,对方想要置人于死地。”薄晏时已经分析过了射击者的意图了。
只是,他还没确认到对方是冲他,还是冲薄西谚来的。
即使没有参与薄氏眼下如火如荼的争产斗争,薄晏时身为一个刑事警察兼罪犯心理剖析专家,他的仇敌也不少,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也许更多。
“也许是冲我来的也说不一定。最近分局在查一起大案。”薄晏时实诚的吐露一句,息事宁人般,轻言软语道,“大哥不必多心。想得太多对你以后做事设局会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