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朗旭想起自己,以前大冬天要骑自行车上学,围巾口罩手套三件套必不可少,裹的严严实实也从来没长过冻疮,不由得向石头传授经验,让他做好保暖,石头听的不住点头,记下二少爷的心得。
然后宋朗旭深刻感受到什么叫做立flag,他才刚刚教育完石头,扭头自己手上也长了两个,正巧在小指关节处,写字时一按压白纸,那感觉真是酸爽异常,让人坐立难安。
刚刚买回家的冻疮膏,这下就派上用场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多加休息,考试在即,多学到一点知识,就多填补一片空白,说不准就用上了。
李先生看到学生这么努力,欣慰中又带着几丝心疼,只有吃的苦头才有日后的顺遂,他也不能阻拦。
时日渐短,就快到过年了,各家要开始收拾年货准备家宴。宋宅人少,只需要准备两桌即可,另外还有大扫除和送上各种节礼,联络各家感情。
除夕夜按照惯例要守岁的,即使困的东倒西歪,眼皮子都睁不开,宋朗月还是坚持着。
宋朗旭很是心疼,“小孩家家的,不睡够可是长不高喔~”
宋朗月摇头表示,就这么一晚上特殊,哪里影响的到?坚决不肯提前回去睡觉。
等到子时,从巷子口传来模模糊糊的鞭炮声,代表着新的一年已经到来,万事万物从这里萌发。
刚才还困的要命的宋朗月一骨碌翻身起来,站在小花园里双手合十,虔诚祷告。
希望新的一年,哥哥能够得偿所愿,一举高中!
宋朗月反复念了三遍,确定漫天神佛都听到她的许愿,这才高高兴兴的回去睡觉。
正月里是最忙碌的,元宵后才会开衙,所以各家各户要宴请宾客,都会赶在这段时间,大家就跟赶场子一样奔波不停。
不过宋家暂时还没有这么多人宴请,无非就是他的几个同窗和师长们。
跟周大周二渐渐熟悉后,确定他们亲眷的品行后,宋朗旭才肯带着妹妹赴宴。
带特殊的孩子,轻不得重不得,宋朗旭既想要扩展妹妹的社交圈,又担心她因为哑疾被人嘲笑伤了心,每每对交往的人群慎之又慎,再三纠结,犹如老母鸡护崽子。
好在周大姑娘,也就是如今的程五夫人是个爽利人,性情干脆不扭捏,在寥寥几个女眷中活跃气氛,妙语连珠,说的花厅内气氛非常热络,时不时发出一串笑声。
宋朗旭隔着栅栏观看时,发现朗月依偎在程五夫人怀中,津津有味听着五夫人冬天凿冰补鱼的趣事,耳朵都快要竖起来。
这就让人放心了,他自跟周大周二说话,谈论院试之事。
宴席散后,程五夫人一面指挥丫头仆妇收拾碗筷,一边跟弟弟们聊天询问近况。
五夫人是个能人,她当年有本事护着两个弟弟安然长大,还能腾出手为自己寻到一门好亲事,可见其不论心智还是手段,都是上上。
此刻她正感叹着:“这宋三姑娘,长的真好看。”明月一般的人儿,笑起来腮边一个小酒窝,真如神仙妃子,洛水女神,即使年纪幼小也能窥看丽色,长大还不迷倒众生?
“就是,好可爱的妹妹!”周大都有些羡慕,他怎么就没这么一个乖巧可爱的妹子呢?然后挨了大姐一个白眼。
“年后给你选妻子,是不是还要选个漂亮的?”
周大忙不迭点头,“那当然!”
然后又挨了姐姐一顿爆锤,打的周大抱头鼠窜。
“漂亮都在其次,关键是品行要好,性情疏阔不计较,能够撑起一家门楣,要是找个小性的,到时候跟旷哥儿媳妇打架,有你头疼的时候!”程五夫人传授经验循循善诱,又说:“不过你挑朋友的眼光不赖,宋家公子很是不错。”单看对妹妹的细致程度,就知其品行如何。跟好人学好人,五夫人对兄弟身边有什么人,一直默默留意。她夫君说是程家人,其实旁支的不能再旁支,
见识过富贵自家却没有富贵,很容易让人心态失衡,能保持本心的,日后定有一番作为。
她一番赞扬,听的周大得意洋洋,自己眼光真不错!他的走神被看了出来,惹的程五夫人没好气:“算了,跟你说了也是白说!”等兄弟再长大些,就该明白事理了。
在那之前,傻就傻吧,说不准有傻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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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宋朗旭正轻言细语询问妹妹对今日宴会的看法,如果她觉得不错,以后就多来几回,宋朗月刚一点头,马车突然一震,惊的她差点扑出去。
好在关键时刻被兄长一拉,宋朗月才没有表演当场“扑街”,顿住身形后,宋朗旭掀开车帘,“怎么回事?”
石头连忙解释,“可不是我的问题,是这人突然扑了出来!差点撞到马上!”要不是他们的马车本来速度就慢,可就要出人命了!
宋朗旭定睛一看,果然有个衣衫褴褛的人扑倒在街面上,面朝青石板,地面还有点点血迹,显然磕的不轻。
他正要跳下马车去,石头抢先一步下车,把人翻转过来,看到是个面黄肌瘦的妇人,脸上瘦的都凹陷进去,眼下青黑,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