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心中酸涩升起, 走进窗前打算合上窗。
手放在木窗边上, 却迟迟没有动作。
若是以往，她的灵体必不可能像现在这般, 镇压邪魔已经费了她不少气力, 加上万魔窟那边的封印也在不断消耗她的神力。
霜华看着自己灵体上的手，今日若不是她的好友相助, 自己恐怕早就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但……
“咳咳——”
她止不住咳嗽起来, 心念一动，看到的景象让她为之一震。
万魔窟那边，还是要撑不住了吗？
即便有好友相助，也依旧逃不开应该牺牲的命运。
她悲凉的目光又望了床上的人一眼，手上捏着木框的正要动作，就听到身后的门, 啪嗒一声开了。
霜华脸上的神色消失不见, 化作淡漠, 就见对方先开口了。
“今日在祭坛上的人, 是你？”
听到这近乎冷静的声音，她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是我。”
不用问，对方就是今日趁着她不注意，能神不知鬼不觉躲过她神识的人。
霜华原本就有猜测，毕竟在之前的时候，她只有对方的修为是看不透的——灵渊岛的岛主林景恒。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听到对方说道，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你是神宫的人？”
这句才是疑问。
她轻笑一声：“怎么，林岛主不也一样不是这里的人，没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吧。”
林景恒没理会对方的嘲讽，自己不曾在中界见过她，那么她只可能是上界的人。
霜华对下界这些所谓的正派都没什么好感，当然，邪派也没什么好感。
毕竟大都是一些名利之徒，为了神器碎片都能互相残杀，要来有何用。
但她也是自己犯贱，明知那么多人不值得，她还是选择留下来，想要保护这个世界。
就算是为了她在意的一些东西。
霜华的目光又落在洛溪身上，这么多年来唯一有温暖的地方，带给她欢笑的人。
原本以为她的身体和她灵体契合度高，便于日后镇压邪魔，也没有真的靠她拿碎片的打算，没想到……
但她必须要做出取舍，在她和洛溪之间。
只因为洛溪身上，带着唯二获得的两块碎片之一的能量。
当初是她自己骗了对方，玉佩里所剩的能量不多了，几乎所有的能量都在对方身上。
她猜测，这也是为什么洛溪能够修习这么快的原因。
不论是炼器、画符、驭兽，还是炼丹和学习术法，洛溪对所有的类别都有着近乎可怕的学习能力。
霜华收回思绪，压下心中那股难过的情绪，见身后的人还是没走，就皱眉不快道：“还不走？你明知道就算灵渊岛所有的人联手，都打不过我。”
即便对方是仙界的人，那也是来到了下界，仙力一样被削弱。
神力和仙力，依旧天差地别。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林景恒脸上依旧平静，但明显说这话时夹杂了些不明的情绪，“但这都不是她该承受的。”
“哈？”
霜华明显被这话弄得一愣。
她最初还以为林景恒背后代表的是那些正道之士，没想到居然……
“洛溪她，也是仙界的人。”
怪不得。
她笃定道：“看来你们过去认识。”
“并且关系不一般？”
霜华语气带着些笑意，明显放下了大半的敌意。
这都不是她该承受的么。
“我明白了，你走吧。”
林景恒闻言，知道自己不该再多说，便转过身走向门口。
待他的手刚放上门把手时，身后的人有了动静——
霜华忽然转过身来，月色下的灵体清冷又美丽，脸上还带着戏谑的笑：“那你要替我照顾好洛溪啊。”
“你……”
不等林景恒反应过来，就见面前阵纹闪过，那是……
徒手画阵！
他眼中震惊闪过，可惜再想做些什么，都无从下手了。
神级传送阵……
他意识模糊，渐渐睡去。
*
这天晚上，洛溪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就被吊在十字架上，在刑房里，被日夜鞭打。
“你到底愿不愿意给慕姑娘做药引？喝不喝！喝不喝！”
“我不愿！死也不愿！”
然后，画面一转，她又被绑在了高台上。
“既然不愿，那我们也另有办法。血祭也有效果，并且若是准备充足，那也比她自愿当药引要好得多。”
红衣男子笑得妖冶，旁边青玉色衣服的男子只是眉头一皱，有些怜悯地看了她一眼。
而后，毫不犹豫将手中的数十张符纸尽数朝她身上挥去。
红衣男子指尖一动，舞动的灵火就飞向高台。
她底下是繁复的阵法，还有熊熊烈火。
“我不会原谅你们的，永远不会！”
“！”
洛溪猛然惊醒，吓得全身是汗。
好家伙，那不是原主被血祭的那段情节吗？
这原著就不能换个出场方式？非得来梦里膈应她是吧。
这场景，太真实了，就好像在那上面被处刑的人是她一般。
洛溪晃了晃脑袋，拍拍脸颊好让自己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