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顽睁着亮晶晶的眼,也盯着程予风,笑了一下,点点头:“是啊,你还挺会猜。”
“您等我做什么呢?”程予风又问。
“那你猜猜我为什么等你?”半顽反问他。
程予风看他半天,忽然一下跪在了石洞中,对着半顽恭恭敬敬行了礼,道:“师祖,其实是我有事向您求教。”
“说罢。”半顽没半分惊讶,只道。
程予风低着头,想了许久,却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末了,只低沉着声音一句:“我这几日,头疼得厉害,不知半顽师祖,有没有什么丹药可治这头痛。”
半顽一笑:“没有。”
程予风低着头,没说话。
半顽又突然叹了声气。
“予风啊,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吗?”他道。
程予风继续沉默。
“人世沧桑,斗转星移,变幻莫测,大概是我活久了,总觉得一切,都是虚妄。”半顽一声感慨。
程予风静静听着。
“就这果子还好吃点,”半顽突然从孟南霜送的那筐果中拿出一个,啃了两口,又含含糊糊道,“行了,你回去吧,大半夜的我不睡觉?你就是一天天胡思乱想太严重,年轻人伤春悲秋的,你让我这老人怎么活,回去回去!”
程予风:……
心中那一瞬间触碰天道的感觉,就被半顽这几句话破坏了。
“你说你都多大了,还不娶妻?”见他还不走,半顽又开始教育他,“天天想那些有的没的,相亲大会有看上的姑娘吗,有就赶紧跟人家坦白,高高兴兴娶回来,啥事没有,知道吗?”
程予风一听,头又大了。
真没想到半顽也会催婚。
他听着这一串催婚咒语,终于忍不下去,跟半顽告别离开。
临他走到莲心洞口,还能听见了里面半顽在喊:“为了玉顶峰的幸福明天,请你务必快点娶妻!”
程予风:……
第二天清早,程予风就在自己别院中试验了半顽给他的易容术。
“哇!两个孟南霜……”阚轶看到闵秋变成孟南霜的模样,瞪直了眼。
孟南霜笑着拉闵秋藏到另一个房间,俩人又走出来,穿着一模一样的修士服,挽着一模一样的高发髻,给阚轶递了张纸条:猜猜哪个是闵秋?
阚轶在两个孟南霜之间来回看了看,也没确定选哪个。
孟南霜正笑着欣赏阚轶迷茫的样子,转头就见程予风在一旁,板着脸盯着她。
嘶~孟南霜被他盯得起了鸡皮疙瘩。
闵秋一抬手转身,一下又变回了自己。
“原来这个是你啊!”阚轶恍然大悟,又转头问程予风,“老程,你究竟是怎么搞到这易容术的,不是说是禁术吗?”
程予风走过来,只看了他一眼,什么也不说。
“你这是什么表情?”阚轶不解,“程予风你到底怎么回事?从昨天开始就用这种虎视眈眈的眼神对着我?昨天我和孟师弟写孟北雪的故事,你非要留我们在你别院写,还不提供饭食,还盯着我,我招你惹你了?”
“没有,”程予风只道,又对闵秋道,“你准备得如何?”
闵秋想了想,心虚答:“还行……”
“还行?”程予风又问。
“我……”闵秋低下头来,又想一阵,这才吞吞吐吐道,“程师兄,阚师兄,孟师弟,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
“什么?”三人问。
闵秋小声道:“我实在是练不好这个……让我用女子的方式演孟北雪……我不熟悉她,但我比较熟悉孟师弟,要不这样可好,我演孟师弟,孟师弟你演孟北雪如何?”
“啊?”孟南霜一愣,“但我演我自己更像啊,而且孟北雪是没有样式的,你可以自由发挥。”
“可我真的觉得扮女子很难……”闵秋又小声道,说着说着就快哭了。
三人无奈。
最后还是程予风道:“你若不想演,那便算了。”
“那不行,”阚轶忙道,“闵秋,你若演不好,我们帮你,关键是要用信心和勇气,你能做到。”
“阚师兄……”闵秋巴巴看着阚轶。
阚轶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你不需要和孟南霜对调,你能演好孟北雪。”
闵秋看着他,还在犹豫。
“这样吧,”孟南霜又道,“咱们投个票,觉得闵秋能演好孟北雪的,就举手。”
阚轶马上举手,孟南霜也马上举手。
闵秋看了看他俩,又看看程予风,小声问孟南霜:“可孟师弟,我觉得你演孟北雪比我像啊,你和程师兄演吧,我真怕我在师尊面前紧张……”
“没事,我演我自己更像,还是你和程师兄演吧,我和阚轶就在一边给你支持。”孟南霜坚定道。
毕竟闵秋演她自己不如她自己演自己,她演孟北雪也未必就能演好,而且程予风还和她生气呢……到时候她可不想弄得他们下不来台。
“我也觉得,到时候我和孟师弟也去云浪居,你有什么不对,随时提醒你。”阚轶也道。
他总觉得老程待孟南霜太好,万一老程真的陷进去了,就麻烦了,觉不能让他和孟南霜那家伙演什么情侣。
闵秋被两人说得晕晕乎乎的,最后点了点头,决定相信自己,也举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