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千澈低眸看着她,那人故意将她养得这般单纯善良,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哪怕事情败露,以展颜的悲悯,根本无法不顾后果地指控他,而且,若不是因为嫁给他,展颜也没有能力去反抗那至高无上的帝皇。
游千澈没有回答,他骤然吹灭了烛火,将她压在床上,展颜陷入一片黑暗,猛地一惊:“你……”
下一瞬,她就被捂住了嘴巴,游千澈附在她耳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房顶有人。”
展颜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她微微点一下头,示意明白,游千澈才缓缓松开她的嘴。
如此贴近的距离,如果让他们真切地看到对方,指不定有多尴尬,展颜庆幸满屋子漆黑,游千澈瞧不见她的不自在。
他还在身上压着,展颜挪动了身体,试图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
不料,身下的木床年代久远,随着她一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令人羞涩,又无限遐想的声音。
游千澈:……
作者有话说:
游千澈:这可不怪我。
木床:怪我咯。
第33章 同床
此时的展颜, 恐惧占据了她所有的情绪,无暇顾及自己与游千澈的距离。
她仿佛回到了死后的那段时间,游千澈把她的尸身关在黑暗的密室里, 永世不见天日。
游千澈一直沉默,似是专心听屋顶上的动静。
感受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展颜尚且找回了一丝理智,她不是尸体,她是活着的,游千澈也还不是十恶不赦的乱臣贼子,他现在在她身边,在保护着她。
“……阿澈……”展颜低声唤她。
游千澈的鼻尖抵在她的发间,怡人的幽香扰得他心不在焉, 冷不防听到她低喃一声,她呼出的气息轻飘飘地打在他的耳根,撩得他心痒痒的。
许久,等屋顶上再无声音, 他才轻声道:“他们走了。”
展颜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刚要起来,木床再次发出嘎吱一声, 还不等她尴尬, 游千澈从她身上起来,随之而来是一阵阵嘎吱嘎吱的声响。
“你别……”展颜一下子红了脸, 忽然想到游千澈能自己爬起来了,他的腿是不是……
“怎么了?”游千澈见她说到一半顿住, 索性不起来了, 懒懒地躺下在她旁边。
展颜没料到他就这么安分地躺在她身边, 这算是这辈子他们头一回躺在同一张床上。
想到这古老的木床, 展颜生怕再次发出那令人遐想的声音,拘束得不敢动。
她僵着身体躺着,轻声问:“你腿好了?”
游千澈侧过头来,他夜视能力极好,在黑暗中能瞧见她精致的轮廓,她的长睫微垂,娇媚的小脸一片恬静。
“颜颜真的很关心我的腿。”他浅浅一笑。
“那天皇兄让你跪那么久,我很担心你……”展颜见他态度轻松,也不知该庆幸危险来临之时他已经痊愈了,还是该恼怒他欺骗她,“……没想到,你竟是骗我……”
“不是的,”游千澈连忙否认,委屈地表示,“我也是才刚恢复,他让我跪的那天,我回来还是很疼的。”
“我可没有骗你,颜颜不要冤枉我,”他抬手点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轻声在她耳边说,“我受伤也有两个多月了,也是这两天才好的。”
展颜:……
游千澈是来京城之前受的伤,现如今已有两个多月,按赵太医说的,伤筋动骨,需百来天才能恢复,时间上倒也对得上。
“你不信?”察觉到她的纠结,游千澈轻声问。
“……我不知道……”她也不确定能不能信,上辈子被他骗得还少吗?
游千澈纳闷了,她的语气中分明带着几分埋怨。
他心下一动,笑道:“娘子若还不信,那便让你瞧瞧吧。”
说罢他翻身起床,点燃了烛火,折身回头,见展颜正从床上爬起,她柔顺的墨发披散及腰,如玉模样我见犹怜。
因为方才情况紧急,滚到床上时,她的衣服有些凌乱,隐约露出雪白的里衣。
游千澈眸光暗了暗,想起那些旖旎的梦境,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演了起来。
展颜胆怯了一瞬,又想到上辈子他们就是夫妻,什么私密的部位没见过呢?
“那你让我瞧。”她不甘示弱,并不知道游千澈心中所想。
游千澈重新坐回床边,挽起裤腿大方让她看。
男子的腿和女子的不同,哪怕外表看起来游千澈温文尔雅,衣裤底下藏着的两腿修长而健壮,肌肉线条优美。
展颜赧然红了脸,小心地瞥见他的双膝还有淤青,受过伤的痕迹虽然淡去了许多,却也看得出确实有伤。
她沉默半晌:“那你已经好了,为何还要装?”
游千澈放下裤腿,整了整衣衫:“若我不弱一点,某些人又怎会以为自己有机可乘?”
展颜一时语塞,思忖片刻,道:“方才房顶上的人……是冲着我来的吗?”
皇兄……宫里那位,终于也容不下她了么?
前世明明不是那样的。
游千澈意味深长看着她,好心提醒:“不然你以为,上次的刺客怎么那么快没了声息?”
展颜愕然:“花公公不是说……”那些都是江湖草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