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能的。
最终，千山留在了水池内。
他伸手环着面前的人，纵容地任由她在自己怀中蹭来蹭去。
雪莲水也变得没有那么凉，他只感到身体里有一股无名的火，快要将他燃烧。
忍下了一波梦相思的毒发，奚十里“用”着千山，压了过去，终于身体也感到了一丝丝的疲惫，趴在千山的怀中，就差没直接将对方的手臂当做枕头，闭上了眼睛。
千山看着奚十里黑色的发顶，低声唤了声“小师姐”，但后者此刻已经闭上了眼睛，觉得耳边这道声音着实烦人，伸手一巴掌挥了挥，结果直接“啪”的一下，打到了千山的脸上。
力道不重，就带着十足任性
“别吵我。”她哼哼说，好不容易觉得没那么难受，她只觉得困极了，只想要好好睡觉。
千山：“……”
他有些失语，尤其是在听见怀中的人传来了平缓的呼吸声后，千山眼皮狠狠跳了两下。
他家的小师姐，还真是……
不知如何形容，被当做了工具人使用了一番的千山竟也没有生气，甚至相反的，在此刻他脸上缓缓地露出了浅笑。
千山伸手轻轻地捧住了奚十里的脑袋，然后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抱了出去。
先前进来他是担心奚十里受不住梦相思的毒，浑身无力溺水。可后来一想，他忍不住笑话自己。修行之人，又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容易没了命呢？横竖都是他太过担心惹出来的笑话，现在还将自己陷入了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
只是现在这般模样，终归是不太好的。
他们之间，并不是没有合籍的道侣，还只是师姐弟，他倒是觉得自己的名声没所谓，但奚十里不一样，他不愿意奚十里的名声因为自己，受到一分一毫的牵连。
千山将奚十里从自己的怀中抱出去后，呼吸声不由重了好几分。他从水中走出，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变化。湿衣让那一处看起来格外显眼，千山皱着眉，提气，一小周天的灵气入体，硬生生将下方按了下去。
他耳根早就红透了，如今脸上的面无表情全靠强撑。
等到千山走出奚十里的院子后，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已经被灵力烘干，可刚才跟奚十里在一起的感觉，始终停留在他的脑海里。
包括，掌心曾经紧紧掐过的那一段绿腰，还有，自己靠近时，呼吸间的香甜，都让他心潮澎湃，悸动难以自持。
千山在意识到自己用心法都有些压不住身体的变化时，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坐下来，伸手放在了膝头，在这种时候，唯有打坐修炼，才能转移他的注意。
关于千山此刻遭受的磨难，奚十里是半点也不知情。
熬过了第二波的梦相思的攻击，她整个人疲软下来，趴在水池边，沉沉睡了去。
等到再醒来时，奚十里脑子里闪过了不少画面。
她抱着师弟？
她还拉着师弟不让他离开？
奚十里感受到一股热浪，涌上了脸颊，这，应该不是真的吧？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想要抓住画面的尾巴，再看得清楚一点，但作用不大，在梦相思的干扰下，她的脑子里只有零散的片段，甚至都令人觉得不太真切。
千山怎么会来呢？她又怎么可能真的抓住千山不放手？
就在奚十里陷入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的死循环中时，一道低沉的青年男音，隔着白纱，传了过来。
“小师姐，雪莲水准备好了。”
是千山的声音。
奚十里吓了一跳，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自家小师弟，下一刻雪莲水已经被千山的灵力送到了她身边。
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千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白纱之后。
奚十里歪着头，手中捏着冰凉的雪莲水陶瓷瓶，她看着不远处的朝霞，脑子里忍不住想，若是昨夜自己真对着师弟那么放肆，那现在千山对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吧？对方完全像是没事人一样。
这么一想，奚十里觉得先前应该真是自己想多了。
她怎么可能对千山做出那么放肆的事？
就算是她真做了，那时候她脑子里一片凌乱，但是千山是清醒的，难道后者不知道将她拉开吗？怎么看，千山也都不可能是自己能“强迫”的人。
奚十里松了一口气，她将瓶子里的雪莲水倒进了水池中，感受着冰凉刺骨的海水，满足地呼出一口气。
不过，这口气还没能完全吐出来，奚十里的神情倏然一僵。
等等！
若是那些都只是她的幻觉，是她一个人的瞎想，可是为什么出现在她的幻想中的人是千山？
奚十里瞪大了眼睛，心里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还有点……变态。
红晕一点一点爬上了奚十里的脸颊，这一次可就不仅仅是因为蚌精给她下的梦相思了……
两日后，奚十里身上的梦相思终于彻底清除，她也终于能从寒潭一般的池水中上岸。
奚十里换了衣服，坐在梳妆台前，伸手拿起一对师姐送来的黄玉耳珰，戴在耳垂上。
奚十里拿着手中的这枚精巧又低调的耳珰准备挂在左耳上时，蓦然感到一痛。“嘶……”她皱眉轻呼了一声，等到伸手撩开长发，奚十里对着铜镜看着里面的自己，铜镜模模糊糊照出来她看起来好像有点发红的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