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唔……”
剩下半句话闷在水里听不太清楚,她擦过玉身试了试温度,这才捞起他架在脸盆上,坐在桌边仔细给他擦拭起来。
“抱歉抱歉,我真不知您也会生病,我这就给您把水擦干,送您去床上歇息。”
关易安仔仔细细拂过每一寸,不放过半颗水珠,尤其是鏊尾内部,用帕子蘸去水渍后,还拨开那一根根银丝用手指不停点按,嘴里也哈出热气加速吹干。
还没从冷热交替的刺激下缓过劲,灵和又被那手指弄得不敢吱声,只能闷闷轻哼两下缓解。
然而这声音在关易安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催命符。
害怕加重他的病情,她擦拭的动作越发迅速,慌张间还抓错了梳子,给他打理起鏊尾来。
“痛痛痛,你还是不要梳了。”灵和哀嚎出声,语气却比平时客气许多。
不对劲,按照往日的脾性,她这会儿早就被骂了,今日怎么会如此有礼貌,这棍子肯定又憋着什么坏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怕您冷到您,一时不察拿错梳子,这才……我立刻换回来重新给您梳。”
关易安拉开床边的柜子,换上宽松的梳齿继续梳:“您觉得这个力道如何?可还合适?”
“嗯,很不错。”灵和深吸口气,装作无事开口,“你的伤还没好,梳完这一下赶紧去吃点东西,好好歇着。”
再让她弄下去,他就真的忍不住要叫出声了。
语气又回去了,看来今日是白做工,只能先画个饼暂时按下他的怒气再说。
“多谢您关心,这会儿我还真饿了,不过您放心,待我过两日彻底痊愈,就给您做包子吃。”
关易安赔笑退后:“若是您有别的要求,现在也可提出,让我提前做做准备。”
“你看着办吧,我被你搓得有些困,想睡会儿。”灵和缩进被子低声道。
完了,画饼失败,看来到时候得多做点吃的,好好哄哄他才行。
“我这就去外间,您好好休息。”关易安躬身后退,快步离开床边。
见她终于离开,灵和又往被子深处钻去,将鏊尾也严严实实地盖在黑暗中,低声喟叹起来。
今日被她忽冷忽热折腾得够呛,幸好她还有伤在身,不然他怕是要活活憋死。
不过,虽然洗得不甚愉快,但舒爽却更胜从前,尤其是后面她凑近哈气时,奇怪又舒服,还有最后鏊尾被她拉扯时……
怪异的感觉再次传遍全身,他使劲拱进被子里,偷偷压住鏊尾扯了扯,一阵战栗后总算舒服许多。
“都怪她!”灵和找回理智,对自己今日的表现很是懊恼。
早上他就不该多嘴劝阻,安静让她洗完就好,眼下那儿还被她弄得……算了,这几日他忍忍不叫她清洗便是。
五日后,关易安彻底痊愈,重获自由的她第一时间奔向厨房,把所有能用的食材全都处理好,做了一大桌子菜端进房间。
“这是我之前答应您要做的菜,因为不知道您今日的口味,便每种都做了点。”
她笑眯眯捧起玉身,柔声道:“您尝尝看?”
灵和低头望向圆桌挨个扫过,鏊尾指向角落的包子:“那个,先端来我给我看看。”
关易安立刻伸手送到他身侧:“这包子我也做了好几个味道,甜的咸的,荤的素的,您看要哪个?”
没等她说完,几个甜包子便被他吸走,玉身却久久没有反应。
该不会不和口味吧?她急忙换上清水递到灵和身前:“要不您漱漱口?”
“不用,很好吃,我喜欢。”他尽量克制住喜悦,绷着嗓子道,“剩下的我自己来,你病刚好全,也坐下一起吃吧。”
有了上回清洗时的教训,关易安立刻听话坐下,夹起他不再碰的菜慢慢嚼着,视线紧紧黏在玉身上,等待熟悉的光芒。
“好吃,我都喜欢。”灵和惬意叹道。
玉身随着他的叹息发出暖光,鏊尾也跟着闪烁,忽明忽暗展示他的心境变化。
关易安见状,悄悄松了口气,今日总算没有白忙活,之后再做些菜哄哄让他彻底忘掉本意,这事儿应该就算过去了。
之后,她趁灵和还在发饭晕,又主动端来兑好的温水,浅笑道:“我前几日懈怠了,今日便一并给您清洗。”
“哎,等等——”
灵和唰地从圆桌上飞起,严肃道:“以后不准随意换水,还有,尾巴里面我自己会洗,你别乱动。”
啊……他果然还记着仇。
关易安闻言,心情霎时沉入谷底,脸上依旧保持微笑应答:“我记住了,抱歉之前让您难受难么久,以后您说怎么洗我照做便是。”
“行了,赶紧给我洗吧,一会儿水凉了你又得换。”灵和转动玉身滚进脸盆催促。
“多谢,您吩咐便是。”她站在桌前笑道。
在他指挥下,今日清洗反而比之前都要迅速,关易安正犹豫要不要再问问他,就听得他懒懒道:“今日可别再拿错梳子了。”
“还有,不能梳太久,来回五次足以。”
“好的,您稍等。”
既然他都吩咐了,那就按照要求来吧,省得自找麻烦。
待梳理完,关易安发现鏊尾确实要比之前闪亮不少,也没怎么掉毛,跟她之前梳理的相比……
这么看来,这棍子记仇也情有可原,谁愿意自己的发量越来越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