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声，笑声里带着三分无奈和七分温柔，“我倒希望姷姷像你一样，能够自私一些，可她从来不会让我在修道和她之间做选择。”
“人都是会变的，你舍得抛弃我和女儿吗？”
他没有回答，坚定地杀掉了这个心劫的幻影。
他必须得出去，才能真正守护他的姷姷，才能拥有他们的未来。
若那个心劫幻影没有问他会选择修道还是选择她，他恐怕还不知道会在那个虚幻又美好的世界里沉沦多久。
心劫盗取了他印象里的姷姷形象，调皮可爱，又温柔体贴，可唯一没能盗取的是，姷姷对他的那份舍身成全的情深。
得亏于他的姷姷，让他真正明白了自己的道。
太上忘情，绝不是无情，而是有情却不被情所困住。
第467章 百世轮回
「主上。」「主上」……
两排恭迎的人在灵衍界主经过时纷纷单膝跪地行礼。
灵衍界主抱着小猪形态的甄小姷，面色沉凝地从他们中间走过去，径直走进了那座宏伟高大的宫殿里。
另一个人迎了上来。
“主上，可寻到了少主。”
甄小姷看到这人时，愣住了。
这个人长得挺像景玹的，至少有八分相像，剩下两分不像也是因为装扮和气质不一样。
“找到了，囡囡果然是流落去了那边。”
和景玹相像的人面上露出了笑容，目光转向了甄小姷，神情变得有些古怪，像是想笑，又强行忍住了。
“主上怎么还带回了一只灵兽？这灵兽莫不是少主豢养的宠？”
男灵衍界主低下头眼神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小猪猪，“这是囡囡。”
“主上的意思是，少主的灵在这只灵兽身体里？”
“该死的宗郢，竟敢如此折辱吾儿，吾今后定要将他碎尸万段！”灵衍界主咬牙切齿地放下狠话。
闻言，甄小姷不干了，用神识说道：“你不可以，又不是他把我塞进这个身体的。要不是他，我可能还被困在凝虚境里。”
“凝虚境？可不曾听闻那边有一处叫凝虚境的地方。”灵衍界主眉头隆起。
“那是云鎏弄出来的，我之前就在那里面生活，那里还有一个长得像他的人。”甄小姷看向面前那个与景玹相像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微怔，旋即又笑了，语气轻快地对她说：“少主，那是墨染分出来的灵，少主轮回时墨染的灵也会跟着轮回，生生世世守护少主。”
“轮回？”甄小姷捕捉到了这个词。
“少主的道需轮回百世，体会这世间百态，先前已是轮回了九十八次，却不想在前往下一次轮回时，墨染与少主的灵都消失了。”
墨染温柔地看着甄小姷，“墨染能感应到那分出来的灵并未消亡，可此界却又感知不到它的存在，想来是去了外界。”
“哦……”甄小姷不知道要说什么，就随口应了声。
“囡囡，想看看你的真身吗？”灵衍界主问她。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走。”
从大殿一侧往里深入，通过层层禁制，来到了另一处屋前，推门而入，屋里却是空荡荡的。
甄小姷探头探脑，见这屋子里什么也没有，疑惑地抬头看向这位新认识的老爹。
“别急。”灵衍界主得意地笑了笑，抱着她径直走到斜角的墙面前，在正正方方的石砖墙上摁下了几块角度刁钻无规律的砖块。
有闷闷的轰隆声响，旁边地面洞开，出现了一条往下走的阶梯路。
顺着阶梯路一直往下，来到了一处布置着复杂禁制的石室，灵衍界主边打开石室的禁制，边对甄小姷说：“此处禁制只有为父与墨染能打开，旁人就算寻到了这里，也是进不来的。”
甄小姷看向了旁侧的墨染，听得出，这位墨染很受灵衍界主的信任。
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墨染转眸看来，朝她浅浅笑了下。
甄小姷立即撇开了目光，看向前头。
这个墨染和景玹的面容一样，可气质却是清爽了许多。如果说景玹身上带点多少有点装出来的温雅，那这墨染身上的清雅气质却是干净多了。
而且看她的眼神也不带任何功利性，那份亲近之意很是纯粹。
她不由得想到之前对方说的话。
生生世世守护她，这得是怎样的一层关系？
禁制打开，石门自动滑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石室并不大，里面只放置了一口玉石打造的棺材。
甄小姷看着这口棺材，心里觉得怪怪的，她的本体不会就躺在这里面吧？
但这石室里除了这口棺材也没有什么了，总不至于这棺材里还有一个通道。
墨染走到玉棺旁，细长的指尖轻触上棺盖，眉眼间流转着极致的温柔，他转头朝甄小姷看来，“少主，快来。”
甄小姷只觉得头皮发麻，但她已经被灵衍界主抱去了玉棺旁，她鼓足勇气低头看去，棺盖是晶莹剔透的材质，不用开盖就能看清里头。
玉棺里躺着一位仿佛只是在沉睡的女子。
眉如远山含黛，长而密的睫羽静静地平铺在眼睑上，又挺又精致的鼻子像琼玉似的，朱唇如花瓣红而不艳。
真好看呀！
甄小姷从来没见过自己睡着的样子。但她现在看到了，这种角度还真是神奇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