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棋拿袖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腕上的血迹,笑了一下:“既然我们的那几十位将士都已葬身于此,那就把他们也留下来,自己放的火自己受着……”
“就当是陪葬吧。”
夜色沉沉,一旁的随从举着火把照明,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光影诡谲,衬得她仿若杀神。
旁边的几位将领不由得颤了一颤。
“军师现在在何处?”邵棋忽然张口问了一句。
“回禀殿下,军师今日突发风寒,在营地里休息,并未随军。”
“风寒?”邵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就让他好好养病,什么时候痊愈了,再来为王爷效劳吧。”
随从愣了一愣,领悟了她话里的意思,行礼后退了下去。
一旁的将领们眼观鼻鼻观心,缄默不言,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一局,是军师败的彻底。
……
长夜漫漫,身着七彩纱衣的邵梦悠悠起舞,她不知是从何处学的舞姿,魅惑勾人,眼尾轻轻一挑,赤裸着双足转了个圈,脚踝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应和着缠绵的曲子,美丽又颓靡。
“陛下……”
她轻跃几步,身体软软地跌进了萧从丰的怀中,双臂搂上他的颈,凑到他耳边笑了一声。
萧从丰顿时酥了半边身子,身体里猛地窜起一股火。
他急切地把她扯进怀里,完全将前几日太医的伤了元气不能行房的告诫抛在了脑后。
殿内又一次响起了男人的粗吼声和女人的呜咽声。
门外的王来喜听见声响,皱了皱眉,看向身边的霍让:“这迷情香真是非同凡响,他们才刚刚有些清醒,这会就又搞上了。”
“这个剂量刚刚好,既能让他无法踏出寝宫一步,又能让他再活一段时间,不用再加量了。”
萧从丰前几日就宣布了罢朝,前线正在交战,他反倒是突然色心大起,什么都不顾了,臣子们纷纷劝谏也毫无用处。
殊不知,是霍让这厮暗中给他点了迷情香,让他失去理智,只能没日没夜地待在寝宫里发泄。
“你就把他一直这么困在这?你要做什么?”王来喜低声问他。
“我?”霍让眼底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我什么都不用做……”
“我只需要静等,等着迎接我的新君。”
第55章 娇贵和亲公主在权力顶峰封神(24)
五月廿六,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西大营的军队势如破竹,一路攻到了京城外。
“勿要惊扰百姓,进城吧。”
邵棋坐在马上,望向京城最高处的阁楼,那是萧从丰即位以后修建的,由于太高太陡,摔死了许多工匠,最后建成的时候,不知埋了多少枯骨。
而现在它是用来让皇帝居高临下赏景的地方。
她拉开弓,放了一箭,箭身穿过层层枝桠飞去,阁楼上的旗帜应声倒地。
在她身后,西大营的军队排列整齐,如黑云压境般冲向了城门,厮杀声震天,城楼上的守卫纷纷倒下,大门被打开,将士们冲了进去。
而邵棋骑着马悠悠地穿梭于其中,思路有些发散。
以后那个阁楼用来做什么,才算不辜负逝者之苦呢?
正想着,忽然,满街的闭门宅院中,有人开了一扇门,迈步走了出来,恰好正对着她。
邵棋拉了一下缰绳,停了下来。
“如日之曜,不可直视。昔日占阳公主走访四海,百姓视若青天,更甚者为你立生祠,恩泽绵延。可如今,公主竟也成了操纵权势的野心家了,可叹,可叹呐。”
“鸿老这话说得不对,”邵棋笑了笑,“若不成为掌权之人,纵有千般本领万般胸怀,也无处可施。”
鸿毅似乎又老了些,他眯着眼睛,想看清她脸上的神情:“公主是在与虎谋皮,延西王性格暴躁自大,若是登基,岂非第二个陛下?到那时,您又上哪去寻找下一位新帝?”
“新帝?”
邵棋咂摸了一下这两个字,语气意味深长:“谁是这一次的新帝,还说不定呢,您且瞧着吧,鸿老。”
闻言,鸿毅怔了怔,许久后,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不可置信。
在他的目光中,邵棋面不改色地转过身,纵马奔向了宫门。
……
乐声袅袅,萧从丰觉得又有些醉了,帘子遮蔽了阳光,宫殿内点着昏黄的蜡烛,让他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水!朕要喝水!”
他在地上爬着前进,忽然触碰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
他扯了一下,是女人的头发,低头一看,是邵梦已经僵住的尸体,浑身是血,衣衫凌乱。
室内还弥漫着浓郁的情事的气味,萧从丰猛地大叫出声:“来人!来人!死人了!快给朕处理掉!别脏了朕的地牢……”
他有些神志不清了。
“陛下,臣给您斟了一杯热茶。”霍让对满地凌乱的衣衫和血迹视若无睹,一脸平淡地给正坐在地上的萧从丰递了一盏茶,语气温和。
“狗奴才!竟敢现在才来!没子孙的阉货……”
萧从丰满嘴难听的咒骂声,霍让面不改色。
他抚摸着手腕上的佛珠,忽然问了一句:“陛下可还记得青州?”
“什么青州绿洲的……什么东西?”萧从丰像是一个濒死之人,大口大口地喝着茶水,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