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对他,并不热乎。
“很急吗?”
陈政一听,“你有其他事。”
“私事。”
“有交往对象了?”
陈渊手抵在唇间,沉默了一秒,“在接触。”
陈政了解自己的长子,极度的冷静持重,也拎得清公私。
除非,那女人很受他喜欢,他甘愿被牵绊。
“背景从政还是从商?”
电话里没回应。
陈政不催,耐心在等。
许久,陈渊开口,“普通女人。”
“你先解决资金问题。”
片刻死寂后,陈政放下这句,终断通话。
这态度,凉半截。
陈渊不是没想过,沈桢的条件,进不了陈家。
只离过婚,便犯了陈政的忌讳,这无疑是上流阶层的丑闻。
安桥透过后视镜打量他,“陈老先生不满意?”
陈渊放空眼神,消沉得厉害。
“那马上去机场吗?”
他看了一眼腕表,“最近一场电影,几点。”
“11点整开场,1点5分结束。”
“去电影院。”
安桥挺震撼的,重重压力下,陈渊竟然没放弃。
她有耳闻,陈政有一位相当出众的私生子,两方内斗不休,陈渊几乎,半步不敢踏错。
而这次,是他难得一见的崩盘。
去电影院路上,陈渊联系沈桢,她没接电话,发出的短信也石沉大海。
直到开场,他还在台阶上等。
那坚持的样子,像是对沈桢,又像是,对一个不可弥补的执念。
安桥不明白,陈渊究竟喜欢那女人什么。
干练,体贴,谁能比得过黄梦。
可他沉寂已久的心,偏偏为那女人动了。
安桥一共下车催了三次,陈渊才死心离开。
抵达机场,他又打一遍,仍旧关机。
“是不是病情加重了?”他忽然问安桥。
问完,自己否定了。
曾经陈政车祸,是孟京兆主刀,起死回生夸张了,但在胸外科、骨科方面,全省是无人出其左右的。
“去凯悦。”
安桥懵了半晌,“航班来不及了。”
“我开车。”
他是什么脾气,安桥也清楚,没再多言。
距离登机还剩54分钟,陈渊的车停在凯悦楼下。
宋黎被保安叫下楼,看到他,很惊讶,“陈总,你找我?”
他降下车窗,“沈桢呢?”
“她没上班,吕总监好像要开除她。”
昨晚,她告诉他,她住朋友家。
他认识的,只有宋黎。
陈渊皱眉,“她没有和你住一起?”
“出院当天是陈主任接她,应该住他那,换药方便。陈主任对她蛮上心。”
陈渊握住方向盘,越攥越紧,良久,“多谢。”
随即,拂尘而去。
宋黎恍然发觉,自己说错了。
这位,跟沈桢也在暧昧期。
她悔得肠子青了,断人姻缘遭报应的。
沈桢那边,傍晚才起床。
仿佛有预感,她一睁眼,先检查手机。
关机了。
明明电量很足。
开机不久,涌入两条短信,均来自陈渊。
一条通知她电影改期,11点场。另一条,是二十分钟后,问她在哪。
她瞬间,清醒个彻底。
立马给陈渊打过去,是安桥接听的,“陈总回香港办事。”
沈桢下意识看屏幕,“他没带手机吗?”
“这是他工作号。”
“他什么时候回去的?”
“三点半航班。陈总在电影院等了您一个小时。”
沈桢捏紧床单,“我没留意。”
安桥静默一会儿,这大概,时机未到。
或者,干脆没缘分。
男人女人,讲究缘。
命里没有,总能阴差阳错。
“安秘书,那陈渊的私人号...”
“陈总没交待,恕我不便透露。”
沈桢道了谢,挂断。
陈渊是老板,公务多,她琢磨着别打扰他了。
再者,他有意联络,不可能命令安桥横在中间,明显是挡箭牌,挡住她找他。
估计因为她爽约,不痛快。
这类男人,有教养不假,可毕竟身份贵重,平日被捧惯了,容不得女人没规矩。
沈桢走出房间,陈崇州在客厅留了晚餐,一锅排骨山药汤,一碟粉蒸藕。
都偏清淡。
她闻了下味道,出奇得好。
这个男人,没什么是他不擅长的。
就像一团云雾,拨开是惊喜,再拨开,惊喜更甚。
除了死脑筋,基本没得挑。
他认知里的女人,如她一般,成天逼婚,如倪影一般,成天搞钱。
当晚,陈崇州值班。本来,生-殖科不用值班,白天接诊,可突发手术多,于是,把他调去急诊了。
第二天早晨,沈桢投桃报李,去医院给他送早餐。
她的出现,显然在陈崇州意料之外。
“你怎么出门了?”
她举起早餐,“你不饿呀。”
这女人,完全猜不中她的心思。
陈崇州抿唇,语气也缓和,“医院有。”
然而他桌上,只一堆病历本和挂号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