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摇了摇头：“不，明日一早，传令下去，兰陵各大世家都要派人出来。”
沉风眼底闪过一丝不解，旋即很快领悟过来——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会以为他们没有被怀疑，以免打草惊蛇。另外，真有问题的，反而不太可能公然动手。
从这个角度来看，将他们放在明处，倒是正好能牵制他们一二。
“帝尊圣明！”
帝释天沉思片刻，又问道：“那些遇害之人的尸体，可有什么异常？”
墨七摇头：“那些人手段极其残忍，但凡动手，绝不留全尸，大部分甚至连完整的尸体都无法拼凑出来。除此之外，暂且没有查出其他有用的线索。”
尸体碎成那样，连伤口都无法分辨了。
帝释天却是凤眸微眯，眼底划过一抹暗光。
“那些尸身可还保存着？”
墨七颔首：“除了少部分被亲人朋友认出领走的，剩下的大部分都还在。”
他做事向来谨慎，之所以这样，也是为了方便之后查证。
万一能再发现什么破绽呢？
帝释天站起身：“本座亲自去看看。”
……
夜色之下，帝释天率人来到义庄。
庭院之中放着数道棺椁，阴风阵阵。
墨七低声道：“帝尊，单独遇害的那些尚且好说，麻烦的是那些两人及以上的，基本都很难完全辨清，所以……”
帝释天颔首。
对于这一点他早有预料，所以此时来到这里也并不觉得如何。
他长腿迈开，来到一具棺椁前。
墨七跟在后面解释道：“这是第一个遇害者，散修，在兰陵待了三年了，灵宗初段。死在鱼尾巷，那地方偏僻，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去了大约一个时辰。”
帝释天下颌轻抬，墨七当即上前，将棺椁打开。
这棺椁是他们特意选的，能保尸身不腐，但尽管如此，场景依旧血腥至极。
帝释天面色不改，似是半点不受影响，盯着看了几秒。
随后，他忽然问道：
“他的灵根呢？”
这话一出，墨七和沉风都是一愣。
因为尸身破碎得太厉害，所以他们并没有顾及到这一点。
帝释天抬手，一道灵力飞出，如薄光将那棺椁笼罩。
他闭上眼。
片刻，他眼睫微动，睁开眼睛，眸底一片如墨深色。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似是早有预料一般。
“他的灵根被挖了。”
沉风二人齐齐一惊。
帝释天眸光微抬，看向剩下的那些棺椁。
沉风忍不住喃喃：“那其他的……”
帝释天道：
“都如此。”
那些人并非是冲着泄愤或报复来的，他们的真正目的，在于这些修行者的灵根！
……
程家。
房间之内，程灵素忽然睁开眼睛，眸底血色浮现！
第2091章 回城
过了好一会儿，那抹血色才渐渐消退。
平息了体内的波澜，程灵素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走到梳妆镜前。
镜中映出一张温婉清秀的面庞，只是那双眼睛，隐隐透出几分森冷狠厉，瞧着与这张面容有些不和谐。
她又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眸色终于恢复如常。
程灵素抬手，轻轻拂过自己的眼角。
现在恢复所用的时间越来越久了，真是麻烦，但……
算了。
毕竟实力提升了不少，这点小小的代价，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她心念一动，无形的精神力便以她为中心，迅速朝着周围扩散开来！
经过这段时日的勤奋修炼，她的精神力明显比之前丰沛了许多，如今整个程家几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念及此，她唇角掀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忽然，一道力量将她的精神力阻拦在外。
她这才发觉自己竟是试探到了祖父的书房。
意识到这一点，程灵素连忙将精神力收回——程崇均虽然宠她，但一贯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更厌恶别人挑战他的权威。
所以哪怕是她也不敢太过放肆。
但下一刻，程灵素就听到了程崇均的声音：“你来一趟。”
程灵素心里一跳，生出些不安，但程崇均的命令，她自然是不敢违抗的，只犹豫片刻，便收拾了一番，悄无声息前往。
进入书房后，程灵素便直接行礼：“见过祖父，不知祖父有何吩咐？”
程崇均本来正在写什么东西，听到这一声，才将笔放下，看了过来。
“你的实力似乎又有进益。”
程灵素听他似是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心下稍松：“是。”
她顿了顿，又道：“再有一段时间，应该就能突破五品炼药师了。”
即便是洪明，也未曾在这样的年纪达到这样的成就。
单单是论这一点，她的确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果然，听到这话，程崇均点了点头。
“你最近一直在勤奋修行，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放心，今天叫你过来，不是要批评你，只是要提醒你，非常时候，要谨慎、更谨慎才可以。”
程灵素实力提升，他当然是高兴的，但她似乎也因此有些飘飘然了，他这才特意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