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兰陵。
已是深夜，明月高悬。
帝释天正坐在桌案之后，听墨七汇报情况。
这一个月来，城中不断有修行者被杀，三天前，甚至出现了护城军的尸体。
那些人神出鬼没，毫无声息，且实力极强，手段狠毒，虽然城中布防已经加强，但仍是防不胜防。
墨七单膝跪地，垂首沉声：“……今日又发现五具护城军将士的尸体，皆是交班之后，在回家的路上或者已经回到家后被杀的。且他们与前面那些人一样，也是灵根被挖。”
他的声音沉重艰涩。
毕竟他是护城军的统领，发生这样的事儿，他自是恼恨至极又自责不已。
帝释天靠在椅背上，没说话。
正在这时，沉风快步走了进来，难掩激动：
“帝尊！有消息了！”
第2123章 程家有问题？
帝释天抬眸：“说。”
沉风道：“帝尊，近日来我们派人分别暗中监控各大世家，终于在今日查到异常：今日，宴枫给程家偷偷发了消息。”
这话一出，墨七眉心当即皱起。
宴枫？
他不是裴家的首席炼药师吗？怎么会和程家扯上关系？
裴家和程家之间往来不多，但似乎也没有很深的愁怨，近几年裴家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反观程家却是始终稳坐世家之首，任谁都不会将宴枫和程家联系起来。
帝释天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他眉梢微挑：“看来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沉风道：“他并未亲自出面，而是让自己的徒弟裴子言去了城中的一家药铺买药材。而在裴子言走后一个时辰，程家的人也去了那家药铺。”
表面上看，这是两件事，根本牵扯不到一起。
每天去药铺买药材的人络绎不绝，单单是凭借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关键是——裴家和程家都是世家大族，资产丰厚，都有自己的药铺，就算有需要买的药材，也往往都会去固定的铺子，鲜少会像是这般，派一个人出去单独买药材。
裴子言在裴家虽然不是嫡系，却因为是宴枫的弟子而备受器重，他若想要什么药材，完全可以直接从裴家库房支取，怎么会这样单独来买？
“我们的人后来查证，他一共买了三样药材，分别是西落莲、伏山雪果、紫仸枝。这些都是非常常见的药材，他完全没有必要特意跑这一趟。”
沉风道，
“程家派去的，是一直在程灵素身边伺候的丫鬟。”
这就更可笑了。
程灵素在程家地位极高，她想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哪里用得着她的丫鬟跑出来买药材？
帝释天问道：“那家药铺是谁家的？”
沉风道：“那家药铺在兰陵开了十多年了，老板姓白，非兰陵人士，灵宗初段。我们往下查，发现他们那位白老板多年前曾经登门拜访过程家。虽然后来他们再无联系，但这家药铺在兰陵一开就是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什么事端。”
这事儿乍然一听没什么，但仔细想想，就会发现问题。
一个从外来的人，想要在兰陵立住脚，其实是非常难的一件事。
然而这个人毫无背景，自身境界也不过是灵宗初段，是怎么做到这么多年都顺顺利利的呢？
这后面，估计还是有人撑腰。
而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程崇均。
墨七拧眉，忍不住喃喃：“十多年前？若真的和程家有关系，那……就意味着他们最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在筹谋今日了？但程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家是整个星曜帝国最顶尖的几大世家之一，想要什么没有？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帝释天薄唇微勾，泛起一抹极冷极淡的笑，只是那双冷冽的凤眸中，却并无一丝笑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这么做，自然是因为有更大的利益。”
第2124章 真心换真心
“更大的利益？”
墨七眉心皱得更紧。
还有什么更大的利益？
程家钟鸣鼎食，地位尊崇，还有什么——
忽然，他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心头一震：
“难道——”
程家虽然强大，但上面终究还被皇室压一头。
存亡不过帝王一句话。
尤其是帝释天上位之后，大权在握，程家能说话的余地就更少了。
那么，程家这么做，大概率……
帝释天微微偏头，似是想起了什么：“本座记得，爻北六部之乱，就是从十多年前开始的？”
墨七一惊。
沉风当即道：“是。十一年前，爻北六部首次发生叛乱，先帝派程崇均率军平叛，短短三个月，爻北六部战事皆平，为此，先帝还特意嘉奖了程家。再后来，便是帝尊登基之时，爻北六部趁乱突起，经过半年围剿，再次将其镇压。”
因为当时局势混乱，所以花费的时间更久，所用精力也更多。
帝释天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漫不经心道：“本座记得，当时还正好和狩猎赛赶到了一起。”
“是。”
帝释天挑了挑眉。
“裴中天也正是在那次狩猎赛之后中的毒，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