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陌袖袍微动。
一道清风拂来，托了夜曦玥一下。
她反手一把将天问剑狠狠插入地面，这才勉强支撑着站好。
“……多谢……先祖……”
这句话她说得很慢，唇齿之间是浓郁的血气。
夜陌微微侧头，不知在看什么，片刻，笑道：
“谢什么。夜家能出一个你，已是意外之喜，再加上你父亲，比我当初预想的要好上太多。”
夜曦玥大概能猜到爹爹那边的情况，估计和她差不多。
毕竟都是夜家血脉。
她心下稍安：“爹爹自然是极好的。”
夜陌挑眉：
“他天赋不错，不过我刚刚说的，并非指代这个，毕竟他的血脉神力觉醒程度，比起你来还是差些的。”
夜曦玥一愣：“那您……”
夜陌双手负于身后，嗤笑：
“他倒是会挑媳妇儿，又生了你，自然是好本事。”
第2454章 无巧不成书
夜曦玥心中一动。
听先祖这意思……倒似乎认识娘亲一般？
对了！
——当初娘亲就是在断魂海下逃出生天，去到了天岚的魔兽山脉！而这远古战场，同样也是在断魂海下，那么当年……
“先祖，您见过我娘亲？”
夜陌笑了声：“倒是也算不上，只是当初她差点就进入这片远古战场，我曾感受到过她的气息。”
果然！
夜曦玥精神一振。
“那当年娘亲遇险，是您出手相助，才——”
除了这个可能，夜曦玥想不出第二种答案了！
夜陌眸子微微眯起，似是在回忆当年之事，笑道：
“其实这事儿说来也巧。那时候我察觉她是百里一族之人，便随手帮了个小忙，送她去了九星大陆。不过我并未见过她，也不知她名姓。之所以能猜到她是你娘亲……你体内有着百里一族的血脉神力，不是吗？”
这其实非常好猜。
联想夜曦玥的天赋以及年龄，夜陌自然能轻而易举产生联想。
毕竟这么多年，他也只帮过这一人。
“不过，当初帮她的时候只是顺手，倒是没想过后来她竟是会与我夜家后人走到一起。说来，也算无巧不成书。”
夜曦玥恍然明白了什么。
“这么说来……从断魂海下，有着一道直接通往九星大陆的隐秘路径？”
夜陌不甚在意地点点头：“我开了一个传送通道。”
夜曦玥：“……”
先祖说这句话，未免也太过轻描淡写了吧？
要知道，这里可是断魂海啊！
从这海水之下创建一个传送通道直接连接九星大陆……这是什么样的修为？！
夜陌看她一眼，挑挑眉。
“这么惊讶做什么，以你对空间的掌控力，他日突破，也可做到这般。”
夜曦玥被他这理所当然至极的语气噎了一下，但仔细想想，好像说的也对。
她对空间力量的掌控，的确远胜于寻常同等级的修行者。
良久，她轻声一叹。
“……原来是因为您……”
她就说，怎么她和爹爹都恰巧有着这样的天赋？
原来——是来自神级强者遗留下来的血脉神力！
夜陌望向远方，似是陷入了回忆，解释道：“当年诸神之战，情况复杂，我为保夜家血脉，用这条隐秘通道，将他们送去了九星大陆，隐姓埋名。九星大陆资源匮乏，越是往上，越难突破。如此一来，血脉神力便会日渐稀薄……”
他看向夜曦玥，眸中似是藏了太多情绪，但最终都归于平静。
“我曾以为，夜族或许会就此落寞，最终消失于时间的洪流之中，但没想到——你来了。”
他方才虽然对夜曦玥提出了诸多犀利点评，但其实心中对她是满意欣赏至极的。
无论是天赋还是心性，都毫无挑剔。
尤其，还是个聪明的，他尖锐指点，她不会就此挫败，反而能立刻领会并且做出改进。
这种心性，对于一个拥有着顶级修炼天赋的天才而言，格外难得。
夜曦玥听着他淡然的语气，却是微微皱起了眉。
“……难道……您不能离开这里吗？”
第2455章 成全你
夜陌哈哈一笑：
“我的神体早已经在万年前彻底陨落，如今不过只剩下一道残存气息，与这片远古战场相互依存，离开此地之时，便是气息消散之日，谈何出去？”
这番话他说得坦荡从容至极，又云淡风轻到了极点，仿佛在说今日天气不错一般随意。
夜曦玥却是听得心头一跳。
居然……是这样？
只是一道残存的气息，便已如此强大，那当年先祖全盛时期，又不知是何等风光？
她眉心皱得更紧，唇瓣微动：“可您与这片战场，怎么会……”
在这之前，她从未听闻过这样的情况：一个人的残存气息，竟会与一处地方如此绑定。
这听起来实在是诡异。
夜陌笑着摇了摇头：“都是很早之前的事儿了。”
很显然，现在的他并不想过多解释。
夜曦玥莫名觉得先祖这样做，似乎是出于对她的某种考虑。
就像当初雪夭前辈在圣殿，也是坚持等她突破了灵宗之后，才告知百里一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