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凝一时语塞。
不知怎的，在那双深沉凤眸的凝视下，她竟莫名生出几分心虚来。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景川说得不错。
她以自己的真正境界出手，本就是欺负人。
而且，看到天问剑后，她心中浮现许多想法，施展第三招的时候，便有意无意地加重了几分力。
当时她只想着要试试夜曦玥的水准，却忽略了这样做，会给她造成怎样的压力。
至于夜曦玥为了接下这一招，要付出怎样的努力，受多重的伤，她其实也没考虑。
如今想来，是她过于鲁莽，做得有些出格了。
“我...咳，我只是想着，天问剑既然认她为主，那她应当是有着过人之处的——”
“即便如此，她现在境界如何，您难道还看不出吗？”
景川打断她的话，显然并不愿意接受上官凝的这番解释。
上官凝又噎了一下。
要是换做旁人，她才懒得说这么多，要么直接转身走人，要么就再打一顿，将他们收拾得妥妥帖帖。
只是现在对上这二人，她却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
或许是那白衣少年的眼神过于冷冽，又或是她本身也很喜欢夜曦玥，总之——
上官凝很头疼。
可是，让她道歉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出口的。
场面一时僵住，空气似乎都随之凝结了。
夜曦玥望着身前那道身影，却是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他的肩膀很宽阔，脊背挺直，站在那里，似是能为她遮蔽所有风雨。
她心底一片熨帖，温暖而满足。
这样的感觉，从来，只有他能给。
“景川。”
夜曦玥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将另一只手抬到了他眼前，
“能得到前辈指点，我高兴还来不及，而且刚才的赌约是我赢了，前辈就将这个镯子送我了。说起来，我是赚大了啊。”
景川余光一瞥，自然认出了那镯子是用束魂藤制成。
尽管对他而言，这算不得什么，但对于现在的夜曦玥而言，的确是极有用处的。
他心中仍有不平，便没有说话。
夜曦玥知道他的心思，但她是真的不希望景川与上官凝动手的。
她又往前走了半步，轻轻晃了晃二人紧握的手，冲着他眨了眨眼。
——给个面子？
她眸如秋水，一眼看来，便轻易拨动他的心弦。
尤其是，难得如此撒娇的模样。
片刻，他终于颔首，低低地“嗯"了一声，答应不再继续追究这件事。
他总是拿她没办法。
第512章 汨罗山下
上官凝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了一圈，眼角带上了几分了然笑意。
是个人都看得出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这少年对夜曦玥，当真是极其在意啊...
“你也是南山学院的学生？”
上官凝打量着景川，神色意味深长。
夜曦玥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能进入汨罗镜参加考核的，当然都是学院学生，上官凝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怎么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景川神色未动，只是迎上了上官凝的目光。
他很清楚，她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一句。
果然，下一刻，他便听到上官凝继续问道：
“你师父是谁？”
这下，夜曦玥也察觉到了一丝古怪。
上官凝先前可没问她这个问题。
她忽然这样问景川，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可...
景川师从墨袖院长的事儿，一直藏得很好，就连学院众人，也几乎是全不知晓的。
上官凝怎么上来就问了这个问题？
正想着，夜曦玥忽而感觉到脚下的地面震了震！
夜曦玥心中一沉，尚未来得及反应，就瞧见对面的上官凝忽而面色一变。
随后，她的身影竟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景川握紧她的手，将她带离。
“曦儿，小心！”
夜曦玥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却见她方才所站的位置，竟忽而出现了一道裂缝。
这裂缝长约不过一丈，成人大拇指粗细。
夜曦玥轻轻摇头：“放心，我没——”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紧紧盯着那道裂缝，眼中划过一抹深深的不可置信之色。
“这是...”
只见在那裂缝之下，似有一道紫芒，正无声闪烁。
这光，她实在是熟悉得很。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她才刚刚见过！
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心头。
夜曦玥忽然上前一步。
景川本来是想拦的，但看到她神色的一瞬，却又松开了手臂。
夜曦玥就站在那裂缝旁边，微微俯身，紧紧盯着下方。
咔。
似是受到了什么力量的冲击，那道裂缝竟是忽然又扩大了许多。
这顺带也方便了夜曦玥。
至此，她终于看清了那裂缝之下的场景，顷刻便屏住了呼吸。
——黑黢黢的裂缝之下，竟是藏着一簇清澈干净的紫水晶！
方才她无意间瞥见的紫芒，便是来自于此！
夜曦玥脑海之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这里怎么也有紫水晶？而且，出现的方式，实在是太过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