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忽然想到了什么，豁然转身，遥遥看向站在台阶之上的夜曦玥。
“是你！”
他一声厉喝，
“这一切变故，定然都是因为你！”
这一声在空寂的大殿内回响，如同惊雷，清晰落在众人耳中！
所有人都如梦初醒，齐齐回头。
夜曦玥瞬间感觉到，无数双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眉心微凝。
裴青羽的神色也冷了下来，紧盯着说话的男人，沉声道：
“阁下说话最好还是注意些，无凭无据，勿要平白诬赖我小师妹。”
“诬赖？”
那中年男人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一手指向夜曦玥，冷嘲出声，
“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刚才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就是从她损毁了那黑色王座，才变成了现在这样！这不是她的错，又是谁的！？”
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
那已经湮灭的黑色王座，以及她身后正灼灼燃烧着的那一团青色火焰，就是再明确不过的证据！
这话一出，立刻得到众人响应。
“不错！就是因为她！我们都看到了！”
“从进入这圣殿，她就和旁人不同，焉知不是早有不轨图谋？”
“对！我刚才还奇怪呢，她率先从那光点之中开出了宝物，却没有继续，反而偏要上那台阶——她手里还握着剑！如果不是她，那王座怎么会突然碎裂，又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些黑色藤蔓！？”
“若今天我们在这里发生任何意外，她定然要陪葬！”
愤怒和怨怼，抱怨与羞辱，尽数朝着夜曦玥涌来。
所有人的矛头，此时都赫然指向了她一人！
……
柳文飞勉强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看到事情发展成了现在这样，他便忍不住心中冷笑。
原本他还在担心，夜曦玥手中握有底牌，又有裴青羽护在左右，想要将那东西从她手中夺回，继而报仇，都极其困难。
然而谁能想到，夜曦玥居然闯出了这么大的祸事！
他擦去唇角溢出的血，眸子危险眯起。
“我们进入囚灵沙漠，就是为这圣殿而来。从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做好准备，将生死置之度外。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不惜命！”
他喘了口气，死死盯着夜曦玥，
“夜曦玥，你自己想死，没有人拦你。但若因为你，牵连这么多人陷入死地——但凡你还有一点良心，就该以死谢罪！”
“柳文飞！你放肆！”
裴青羽沉声一喝！
一股沉重威压重重碾压而来！
柳文飞胸膛一震，脸色又白了几分。
但他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我放肆？我看，放肆的分明是她！”
他嗤笑，
“是，我与你们有愁怨，但这里的其他人，又做错了什么，要为你所连累！？这圣殿被你毁了！你知不知道！”
夜曦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冰冷，眸光嘲讽，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那你知不知道——”
“这里，根本不是圣殿！”
第1513章 质询！
少女的声音清朗有力，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心头！
所有人都齐齐惊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她在说什么！？
这里不是圣殿？
这怎么可能！
圣殿每逢千年现世，彼时，囚灵沙漠日月交替，陷入长夜。
一切的一切，都和传闻一模一样，这里怎么可能不是圣殿！？
柳文飞反应一瞬，当即冷笑出声：
“你说这里不是圣殿？夜曦玥，你是不是疯了？我们这么多人，亲眼见证了圣殿的出现！你说这里不是圣殿，谁信！？”
就算是想要为自己脱罪，也起码找一个稍微能让人信得过的理由吧？
“如果这里不是圣殿，那我们先前所见、所遇，都是假的了！？”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显然也是觉得夜曦玥这话说得太过离谱。
“是啊！咱们在囚灵沙漠待了一个月，眼见着白昼一日日缩短，黑夜一夜夜延长，最终日月同出，圣殿大门开启——这里怎么可能不是圣殿？”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依我看，不过都是她想为自己开脱想出的说辞罢了！”
“不错！归根到底，咱们陷入到如今这困境，都是她的错！她若想逃，没那么容易！”
危险降临，大家都不由得紧张慌乱起来，连带着情绪也变得极其尖锐敏感。
此时的夜曦玥，因为那黑色王座的碎裂，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
“裴青羽！事到如今，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人群中，忽而有人扬声呼喊，
“她虽是你的师妹，可她犯下如此大错，导致我们所有人都陷入死地，这份责——她担待得起么！”
裴青羽在囚灵沙漠待得久，名声颇大，众人对他敬重且忌惮。
若在平日，他们是绝不可能这么和他说话的。
可现在这情况，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裴青羽一手负于身后，俊朗温和的面容上，如同覆了一层薄薄冰霜。
自始至终，他站在夜曦玥身前，未曾有半分犹疑。